李卿落含淚不斷點著頭:“好。”
這一刻,她才感覺到肝腸寸斷的離別之痛。
做下決定是容易的。
真正想到要分離,卻又萬般難受而艱難。
段容時捧著她的臉,低頭一下一下地親吻著。
想要將她的淚珠吃掉。
結果,卻又將她整個人又給吃了一遍,兩遍,三遍……
他今晚怎麼都要不夠。
好像瘋了似的,只想將她緊緊握在手中。
窗戶被壓得‘嘎吱’作響。
桌上的筆墨也散落一地。
風捲襲來,將他一雙眼睛糊得模糊不清,只能低頭去尋覓她的所在之處。
段容時不依不饒地拉著李卿落鬧了半夜。
等翌日一早李卿落再醒來時,渾身痠痛得像是散了架。
身邊空蕩蕩的。
她心知他定是已經上朝去了。
這才想到昨日答應玄蒼的事情還沒給他一個答覆。
正要急匆匆穿上衣裳過去,段容時就親自端著托盤開門並走了進來。
“你、你沒去上朝?”
李卿落驚訝得險些下巴都掉了。
他竟然還在家裡?
她以為他起得這麼早,是早便進宮去了。
段容時將早膳擺開。
“今日沐休。”
“我陪你。”
他正兒八經地說著,並抬頭向她看來。
“你是要我過去餵你,還是抱你過來自己吃?”
李卿落趕緊拉攏衣襟,一溜地下了床:“我自己吃!”
她畢竟也是習武之人,身子並不像尋常女子那般嬌弱。
所以昨晚即便被折騰得狠了,今日也還能適應忍受。
而且,她還有事相求於他,所以打算更討乖一點。
“阿時,那你今日可要好好陪我。”
“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我想途經榮樂停留一晚,先去看看祖母。”
“我還想給祖母捎帶一些東西。”
段容時:“好。採買的東西,我來置辦。”
“還有落兒,我打算讓冷電跟著你去一趟西域。”
“雖然你身邊有二十七殺,但留個我的心腹,我也能隨時知道你在何處,是否安好。”
“如此,我才能安心。”
李卿落:“那你身邊就只有一個追雨了!?”
“阿時,這件事我不同意。”
“我保證,我每隔三日就給你寫一封信,一定不會斷了聯絡。”
段容時:“此事沒有商量回轉的餘地。”
“你要麼同意讓冷電跟著前行,要麼就不去。”
“你選吧。”
他一邊細細地嚼著菜,一邊不容她再拒絕此事的態度,讓李卿落實在沒有辦法再開口不知好歹的拒絕此事。
“既然如此,不如讓追雨去吧。”
“冷電行事更沉穩。雖然你身邊還有別的侍衛,可是冷電是他們都取代不了的。”
段容時挑眉:“你要追雨?認真的?”
李卿落立即想到了雀兒。
她沉默了片刻。
“那還是讓冷電去吧。”
李卿落怕追雨整日面對雀兒和殺三會承受不住。
而且,殺三和雀兒都已打算成親,追雨還是避開為好。
此事暫時如此定了下來。
吃過早膳,李卿落便提到了玄蒼的事。
“西園住著的那位郎君,算是我的大師兄。”
“他奉師父之命前來……”
李卿落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然後才提到那幅畫的事。
“要救師父,這幅畫好像尤為重要。而這幅畫,我得向你求。”
段容時:“向我求東西?”
“我有什麼東西,能救南宮先生?”
李卿落起身拉起段容時的手。
“阿時,你先跟我來。”
二人出了房間,來到隔壁的書房。
李卿落將一個箱子開啟。
然後抱出一捆巨大的包裹。
再將包裹一把抖開,七八副畫卷便都滾在了地上。
李卿落隨便撿起一副來開啟,隨著畫卷鋪開的瞬間,畫卷上的人立即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面前。
彷彿真的活了一般。
生動形象,惟妙惟肖。
那女子眉間似蹙非蹙,眼波流轉間彷彿盛著半池春水。
明明端莊淑雅,卻又靈動活潑。
本是傾國傾城之貌,卻又有嬌羞女兒的憨態。
整幅畫上之景,都隨著畫中女子,一起鮮活明豔了起來。
而畫中之人,正是宗政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