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要藏不住的終於露出猙獰的真面目了?
誰知楚帝下一句,聲音的哀怨就變成了委屈的愁思。
“你知道我畫月兒那些畫像,畫了多少年嗎?”
“你一把火就都給朕燒了!!”
“朕真是恨你!”
“若你不是容時的娘子,我現在就想掐死你!”
李卿落聽出來了,他想殺了自己的心,是真的。
她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要不,您再自個兒多畫幾幅?”
“不過,千萬不能讓阿時知道。”
“他很反感您對母妃的感情……”
有些話不必挑明,楚帝也明白了過來。
他漲紅著臉,瞪她一眼:“混帳!”
“朕思念自己的親妹妹,有何見不得人的?”
“話說,你怎麼還不生孩子?”
“趕緊生,生了朕便將這些東西……都賞賜給他們。”
他雖然滿眼不捨,但這一刻李卿落卻能感覺得到,這個楚帝雖然是個人人都恨而誅之的暴君,但他如今對段容時的一片感情,倒都是真心的。
至少,愛屋及烏。
因為母妃,因為段容時那張臉,他對段容時絕對比段常延那個狗皇帝要真心不知多少倍。
“陛下,您如此偏愛容時,雖是為了彌補多年遺憾,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是否想過您百年後,新帝會因為不忿而針對我們?”
“不如,等容時再幫您穩定了一些朝堂局勢,便放我們二人離開吧。”
楚帝臉上的神情一僵。
他眼神忽而變得陰冷下來:“你想得倒是挺美。”
“出去!”
李卿落就這麼被楚帝突然變臉給趕走了。
不過,她求之不得。
出宮途中遇到了皇后的人,“越王妃,我們娘娘聽說您進宮來了,特請您過去說說話。”
李卿落正以為自己推拒不掉必須得走一趟時,親自送李卿落出宮的紀公公卻攔在了前面。
“離姑姑,陛下口諭,無論任何人想要攔住越王妃去喝茶說話,都不必搭理。倘若哪位宮中的主子有意見,大可親自去問陛下緣由。”
“越王妃更不必去拜見任何後宮之主。”
“離姑姑,你可明白了?”
紀公公盯著離姑姑一個冷笑。
離姑姑氣的臉色陰沉下來:“可我們娘娘……”
紀公公:“不明白的話,咱家親自帶你去陛下跟前回話。走吧?”
離姑姑哪敢?
過去就是掉腦袋的事。
她嚇得雙腿發軟,立即便讓開了道。
眼睜睜地看著李卿落被送走,離姑姑暗罵了一聲:“狐媚子!”
皇后得知這個訊息後,氣得在寢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東西砸了一地不說,精緻的五官都扭曲得變了形。
一向端莊的皇后如此憤怒,這還是多年來頭一遭。
手底下宮人們也是跟著瑟瑟發抖,無不跟著心道:皇后娘娘如今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大了。
“憑什麼!?”
“這越王夫婦到底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
“一個御林軍首領不夠,還讓他領著幾千兵馬出城去鎮壓叛軍。區區一點叛軍,這麼好的立功機會也不給太子,卻要給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外人?”
“陛下他是越老越糊塗了嗎?”
“現在連名聲也不顧了,單獨召見那越王妃,聽說關在乾元殿裡一兩個時辰!”
“他都這麼老了,還有精力去褻玩臣子的夫人?”
“他還要不要臉?”
“本宮不過想看看這越王妃到底是個什麼人,他竟連我這個皇后都防著,從前便是寵愛寧妃,也從不會不顧我這個皇后的臉面。”
“如今竟然護著那狐媚子,說連本宮都不必來拜見,他是要將整個大楚皇室的體統和顏面都給棄之不顧了嗎?”
“他從前暴虐也就算了。如今不顧皇兒,不顧本宮,不顧夫妻情義——來人!去把哥哥傳進宮來,就說本宮身體不適,有事要與他相商!”
一轉眼,就到了晚上。
皇后才把哥哥楊侯爺送走,司禮監就來了人。
二話不說,就把皇后宮裡的宮人抓了一大半。
“把他們,都帶下去。”
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王全今日親自前來的,面無表情地將名冊上的名字唸完後,整個皇后寢宮早已是一片大亂。
到處都是尖叫哭喊,到處都是求饒和呼喊皇后娘娘的聲音。
畢竟這司禮監一旦進去,十有八九是豎著進橫著出啊。
就算有那死裡逃生還能走出來的,不死也是丟半條命的。
那就是皇宮裡的地獄,人人聞之驚懼,沒人不怕。
皇后從內殿出來,看到這一幕一臉驚色。
“你們在做什麼?”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