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遠離了姜家的李卿落正在一個巷子裡。
撕了人皮面具的殺四衝著李卿落討好一笑。
“姑娘,屬下扮得如何?”
雖然殺四笑得很僵,但李卿落卻是越來越滿意了。
她的殺字們,如今一個個的總算越活越像個人,不再如從前那般一個個都面無表情的像傀儡。
李卿落自然是誇他。
“扮得十分好,瞧樣子和那真的吳郎已無甚差別。有賞。”
殺四被誇了,一臉雀躍:“謝姑娘。”
李卿落抬頭看了眼天色:“走吧,咱們也該出城了。”
雖然李卿落從姜十三娘口中瞭解到這南安還有不少世家貴女如今都在想著越王府側妃的位置。
但她已經不準備再去一個個阻攔了。
攔是攔不住的。
而且真來也,也躲不掉。
這些事便交給段容時自己吧。
倘若他自己願意接受楚帝的賜婚,自己的行為也不過是多此一舉。
一行人出了城,才剛剛和殺一他們在約定的地點碰頭,李卿落還未鑽出馬車換馬,就聽殺三上前說道:“姑娘,殿下來了。”
段容時?
他怎麼來了?
他不是一早起來就已經上朝去了嗎?
怎麼會在城外等著自己!?
他、他根本沒去?
李卿落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間一震。
心頭更是湧上一股股的甜蜜。
她連忙掀開車簾並鑽了出去。
段容時正坐在馬背上,靜靜地凝視著她。
他一言不發地將馬驅上前來,然後朝著李卿落伸出手來。
李卿落毫不遲疑地伸出手去,輕輕一帶就上了段容時的馬背。
“所有人原地休整。”
“半個時辰後,準時出發。”
段容時丟下一句,便揚起馬鞭帶著李卿落離開了這個地方。
等人都走了,冷電才上前一言難盡地看向追雨。
“你小子,會裝啊。過來!”
雀兒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走去一旁,殺三也趁著這個時間,給雀兒捧來揣在懷裡的糕點。
“餓了沒有?吃一點吧?”
雀兒笑著搖搖頭:“不餓。放著後頭吃,待會兒給姑娘也嚐嚐。”
殺三笑著點點頭,二人就坐在馬車邊上說話。
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冷電,實在不忍地看向追雨:“你當真要給自己找罪受?明知她根本不會回頭了,卻還非要去摻和?”
“追雨,你非得把自己小命都給玩脫才行?”
追雨面無表情地抱著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冷電氣笑了。
伸腿就是給他一腳:“你給我裝什麼?”
“殿下分明說了讓我跟著姑娘去,你倒好,昨晚敢給我下蒙汗藥!”
“就是想讓我今天起不來,你好偷摸著去是吧?”
“為了一個雀兒,連殿下都不要了?”
“跟著殿下是讓你受罪?”
追雨耷拉著腦袋垂下來。
“我只想再試最後一次。”
“不然等他們再回來,我怕他們孩子都揣上了。”
“冷哥,這機會給我吧。我保證,我啥蠢事兒也不做。”
冷電:“遇到別人的事你挺明白的,怎麼輪到自己就範糊塗?”
“當初你要找你自己表妹有這股勁兒,也不至於拖了這些年。”
“你對這隻雀,確實更加上心。”
“活該你自己當初了說了那些難聽的話。”
“但人生可沒有回頭路走!”
“追雨,你早日自己想明白吧!”
追雨苦笑:“我知道了。就當最後一次吧……”
“這一趟,就當了了我自己的念想。”
說著,他回頭看向馬車便那對甜蜜恩愛的身影,心中泛起陣陣苦澀和刺痛。
李卿落和段容時騎馬穿過樹林,來到溪河邊。
李卿落被段容時親自抱下馬背,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下。
然後他便在自己懷裡摸了摸,半天摸出了一根玉簪。
白玉的質地,通透明淨。
簪身素色,簪頭一朵雪蓮栩栩如生地悄然綻放。
段容時抬手便將簪子親自為她插入髮髻中。
李卿落很驚喜地摸上去。
“阿時,這是……?”
哪個女子不喜歡郎君送自己首飾?
雖然李卿落如今自己把金銀首飾鋪子已經做到南安第一家,自然自己是想要什麼便有什麼。
多貴的,多美的,多精緻的,她都能給自己。
但段容時親手送的就是讓她覺得更加意義非凡。
而且她一摸便能摸出手中的玉石,涼得像冰一樣!
這玉,絕非凡品!
段容時看著她眼睛說道:“是我親手做的。”
“回大梁的途中,便在做了。”
“在懷裡也揣了好幾個月。一直沒來得及給你。”
“也許不如鋪子裡的精美,但我希望它能陪你一路前往西域。”
“落兒,就像保護它一樣保護好自己。”
李卿落感動得眼睛泛酸。
“好。”
這玉簪,並不好打磨雕刻。
而且那玉蓮花,更需要萬分的耐心和仔細才會雕刻出來。
她知道他的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