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看了,都知道她受了極大的委屈,卻還要故作堅強。
王瀾心一橫,跪在了祝李氏身後:“老夫人,妾身也有一事要稟報。”
“說吧。”
王瀾說:“這府中,恐怕有手腳不乾淨之人。佛幡需要用金絲混紡的絲線才能繡,然而上次方嬤嬤提供給少夫人的,卻是些劣質線頭。”
方嬤嬤睜大了眼睛,她拼命地給祝李氏使眼色,希望祝李氏能救一救她。
然而,祝李氏卻痛心疾首地看著她:“奶孃啊奶孃,你究竟要為何這樣做?那些我讓你送去的金絲銀線,你都藏到哪兒去了?”
“夫人,老奴……”
這些線,是祝李氏特意吩咐她去做的!
然而,她抬頭看見祝李氏眼裡的警告,便只能住了嘴,只哭道:“是老奴豬油蒙了心,是老奴偷走了金絲銀線。”
“但是老奴真的沒有放……”
“真真兒是大膽刁奴,來人,把她嘴巴堵了,拉到院子裡杖責五十!”祝李氏騰地站起身來,喝止了方嬤嬤還沒說完的話。
她現在唯有對方嬤嬤嚴厲,將來才有機會保住她!
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果斷拿了一塊兒抹布堵住了方嬤嬤的嘴,把她拉了下去。
砰!砰!
巴掌寬的木板一下一下打在方嬤嬤屁股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卻又因為嘴巴被堵住了,連慘叫都無法發出。
馬倩倩暗暗吞了吞口水,夫人竟然連看著自己長大的乳孃都不放過,還好不是她……
她正暗自慶幸,忽然察覺頭頂一道視線陰冷至極。
是賀蘭芝。
馬倩倩聽著外面的行刑聲,被她的目光嚇了個激靈,不由得有些心虛。
“婆婆。”祝李氏捏著帕子,“這人既然是出在我們園子的,此事便也有我幾分責任在。這樣吧,便扣她半年俸祿如何?”
賀蘭芝心底冷笑,造成了這樣的後果,竟然只是扣罰幾兩銀子?
如果罰錢有用的話,還要衙門做什麼。
“婆母,她今日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偷盜,縱火。明日就敢對您不利呀,尤其是您還跟她住在同一屋簷下……”
賀蘭芝滿心滿眼都是對她的擔憂,“旁的也就算了,畢竟是您罰了她五十杖呢。”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真是一點主母氣度都沒有!”祝奶奶敲了敲柺杖,“依我看,這刁奴沒必要留在祝府了。”
“至於你,就閉門思過半個月吧!”
祝李氏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又只能將這些委屈往肚子裡吞,含淚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