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瀾喉嚨有些發緊:“少夫人願意給姑娘們覓一條活路,這自然是極好的。”
“可是,京中的富貴人家家中都會聘請繡娘製衣。貧苦人家都是買粗布自己回家製衣的,這成衣鋪的生意……”
王瀾幽幽嘆了口氣,頓了頓繼續說道:“少夫人可不能因著一時的善心,連累了自己的生意。人生在世,出路還有許多的。”
賀蘭芝知道她這是替自己擔心,抿嘴一笑:“你放心吧,我既然起了這個心思,自然是有了法子。”
她之前在江南,那邊盛產絲綢,而且許多人都是做生意的商戶。
那些人特意在家中聘請繡娘,成本太高。而讓他們自己在家中製衣,又太費時間。
故此,在江南,成衣鋪子很是興起。
她之前見識過以綿竹為首的繡工,比一些繡坊的上好繡娘更厲害。
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成衣鋪子開不下去。
兩人最終停留在了二樓茶間,王瀾給賀蘭芝斟茶倒水:
“那少夫人可有想過,給姑娘們怎麼計算工錢嗎?”
賀蘭芝想了想,自己現在手上也沒有銀子。她每個月在祝府有十兩銀子的脂粉錢,還得等到下月中旬才能得。
“讓她們自己製衣,放在鋪子中售賣。布料和針線,可以從鋪子裡支取。每賣了一件衣裳,就與她們五五分成吧。”
“等衣裳賣了銀子,就在這附近租個小院兒,給她們住。”
這算是不用成本的法子,也能讓姑娘們心甘情願的為她工作。
王瀾眼含熱淚:“哎,我過會兒就去跟姑娘們說。荊園有少夫人,是我們修來的福分。”
要知道,妾室不僅在外面抬不起頭,更是被家中主母所忌恨,屬於人人喊打的階層。
可賀蘭芝不僅不嫌棄她們,還處處為她們著想,著實是令王瀾感動。
賀蘭芝給她遞了絹子,笑道:“這話我可擔當不起,我只是個生意人,誰能替我掙銀子,我就待誰好。”
王瀾吸了吸鼻子,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本賬冊:“少夫人,這些賬本我都已經算清楚了。除去倉庫中堆積的舊貨,還有遣散夥計的銀子,總共……”
“總共出現了一萬六千兩銀子的空缺。這不是一筆小數目,現在賬上虧空得厲害,連二兩銀子都支不出來了。”
這幾日,馬倩倩的父親和賬房高秀才還被關押在大理寺牢房裡,賬面上自然是沒有銀子的。
賀蘭芝眉眼一片冰涼,拍桌冷冷道:“這幾日事情繁忙,倒是忘了這一茬。走,去牢裡看看他。”
大理寺主要複審各州府縣官傳上來的案子卷宗,以防有冤假錯案的發生,平時也接審一些京城裡的民生刑事案件。
賀蘭芝來到大理寺牢房時,正好碰見了昨天跟著崔少卿一同出現的白鬚老仵作。
她連忙攔住仵作:“老先生,您還記得我麼?”
仵作捋了捋鬍子,點點頭:“自然記得。姑娘可是要問昨天的那具屍體?”
賀蘭芝連連點頭,仵作接著說:“死者身高五尺七寸,年齡在十九歲至二十一歲之間,脖子上有一顆黑痣……”
“老先生,我只是想弄明白她的死因。至於其他的,您不用說這麼詳細。她是不是溺水而亡的?”賀蘭芝聽他越說越離譜,趕緊打斷了他。
仵作:“確實是溺水致死的。”
聽到這兒,賀蘭芝有剎那的恍惚失落。
難道是她弄錯了,當真只是個意外麼?
老仵作話音一轉,慢吞吞繼續說:“不過,這屍體好奇怪。雖是溺水,但腹腔中積水太少。”
“而且頭髮上發現了一些池塘淤泥,手腳卻沒有掙扎過的痕跡,更像是昏迷之後,掉進水裡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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