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奶奶狠狠剜了她一眼:“我竟不知,我祝家竟有這麼大的規矩,能讓你親自來折磨這幾個孩子!”
“娘,我……”祝李氏很快就明白,這一切都是賀蘭芝告狀了,“我這也是為了祝府的名聲著想,想給她們一點苦頭嚐嚐。”
“李香蘭,都已嫁入我祝府二十年了,你怎麼還改不掉你在鎮國公府學的那一身臭脾氣!”祝奶奶斥責道。
這些年,她們婆媳關係一向不和。
前些年祝成海官職低,祝李氏在府中掌管中饋,老夫人並不怎麼說她,兩人明面上和和氣氣,倒也從不撕破臉皮。
後來祝成海蒞臨一品丞相,老太太這才揚眉吐氣。
祝奶奶越來越看不慣出身勳貴的祝李氏做事鋪張浪費、狠辣絕情,祝李氏也瞧不上老太太自詡清流。
總之這兩人就沒有和氣的時候,賀蘭芝入府之後更是。
不過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又是長輩,再加上如今鎮國公府已經大不如從前了,所以祝李氏在府中也只能謙讓著她。
祝李氏很是委屈:“這,若是知道她肚子裡有宣兒的孩子,兒媳哪敢罰跪她呀!”
祝武宣已經死了,她現在只能盼著他的孩子出生後能與他有幾分相像,以解思念之愁。
“還敢狡辯!”祝奶奶狠狠敲了敲柺杖,“去祠堂自己跪上半個時辰,若是綿竹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你就跪上一天一夜!”
祝李氏聞言,大吃一驚。
她身份何等尊貴,既是一家主母,更是國公千金!
她怎能因為兒子的妾室將要流產,說罰跪就罰跪呀!
賀蘭芝搖了搖頭,扶著祝奶奶道:“奶奶莫要動怒,仔細身子。婆母只是一時糊塗,還請奶奶收回懲罰。”
“你這孩子便是心地善良,也不能善良錯地方呀,她李香蘭怎配你替她求情!”祝奶奶拍了拍她的手,眼裡滿是心疼。
賀蘭芝喉頭哽咽,眼眸通紅:“可是就算奶奶罰婆母跪上三天三夜,綿竹妹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一定能留下來。”
祝李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這時候還真希望賀蘭芝再替她求情,這樣她也能順著臺階而下。
然而,賀蘭芝卻話音一轉:“倒不如抄寫佛經,為夫君的子嗣祈福。”
“那便依你的話去做。”祝奶奶皺緊了眉頭,“你這幾日就好好待在拙園裡反省,什麼時候抄夠了《金剛經》《心經》各五十遍,便什麼時候出來。”
又被禁足了!
祝李氏心中有苦說不出,她還不如干脆了當的去祠堂跪上半個時辰呢!
“娘,祝府上上下下都是兒媳一人打理。若是兒媳不親自盯著,這些下人也不知會出什麼亂子。”
祝奶奶冷冷睨她:“老身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這偌大的府邸,老身代管幾日還是可以的。”
“再說了,就算老身倒下了,成海也還在。大房的長媳也還在,難道你還擔心這偌大的的祝府少了你就撐不起來了麼?”
祝李氏臉色蒼白一片,唇瓣輕輕顫動:“娘,您這是要我交出府庫鑰匙麼?”
賀蘭芝心底暗笑。
在祠堂罰跪半個時辰,丟了半分薄面對祝李氏來說不痛不癢。
她原本只是想讓祝李氏禁足,卻沒想到竟還有意外收穫!
她心中嗤笑,但雙眸卻擔憂看向祝李氏:“婆母,您還是別忤逆奶奶了。奶奶她只是……”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