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漸行漸遠,賀蘭芝終於噗嗤笑出了聲。
抬頭見謝無痕正盯著自己,她不免清了清嗓子:“這樣看著我作甚。”
“你今日來此,是有話要對我說嗎。”他雖是用了疑問句,但語氣篤定。
兩人獨處的氣氛有些奇怪,賀蘭芝眼神閃躲,心裡盤算著該如何開口。
【我真該死啊!】
【竟然玷汙了這朵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害他破了戒。】
【我該怎麼跟他說呢?】
謝無痕輕咳一聲,默默開口:“可是為了昨日的事情?”
賀蘭芝點頭。
氣氛尷尬凝滯到了極點,謝無痕又回憶起昨日她光滑潔白的肌膚觸感。
她抱著他的脖子,嬌軟得彷彿一掐就青紫的身子,如夢魘女妖般糾纏著他。
僅僅只是回味,心跳漸漸加快,就連此刻盤膝而坐的雙腿之間……
彷彿有什麼東西甦醒了。
賀蘭芝想等他說下一句話,最好他親自說出,昨日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之類的。
卻沒想到他不緊不慢的理了理僧袍下襬,他眉宇間藏滿了冰冷:“以後,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不知羞恥?】
賀蘭芝耳尖突然爆紅,原來昨日的事情在他看來,是不知廉恥的。
明明如了她的意,可她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她乾脆起身,纖纖素手勾住了他佈滿青茬的下巴:“羞恥心又有什麼用?在我看來,遠不如當下過得快活。”
她半彎著腰,衣領微微敞開,謝無痕望著她潔白無瑕又微微隆起的部分,喉結下意識滑動。
“小和尚,我美嗎?”
賀蘭芝深知自己的優勢,此刻見他想要閉上眼睛,一看就是心虛了。
“阿彌陀佛。”謝無痕冷漠疏離中藏著一絲慌亂,“我是出家人,早該斷情絕欲的。”
賀蘭芝卻不受影響,乾脆走到了他身邊:“可出家人應以慈悲為懷。”
“小師父,信女現在好似生了病,渾身難耐,好像有蟲蟻在體內噬咬。”
“難道,你要絕情至此,堅決不幫幫信女麼?”
她吐氣如蘭,勾得謝無痕不得不雙手合十,嘴中開始念著心經。
賀蘭芝見他這般,心中竊喜。
她攏了攏領口,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倘若你當真無情無慾,又怎麼不敢睜開眼睛看看我?”
他停止了唸經,可雙眸卻一如她所說,不敢看向她。
“無趣。”
賀蘭芝頓時感覺索然無味,起身推門而出。
她走時,還不忘將她摘的那一竹籃的春筍和菌菇全都帶上,畢竟是她耗費了一個時辰的勞動成果。
聽見院門吱呀關閉的聲音,謝無痕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本該如一汪寒潭波瀾不驚的眸子,此刻卻藏滿了慌亂。
謝無痕趕緊繼續念起了心經,卻發現往常爛熟於心的經文,今日卻無端端出錯了好幾回。
越念,心越亂。
就連那孽物,也難受得緊。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