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喜茶樓。
二樓一間雅間內,琵琶女坐在簾子後面,猶抱琵琶半遮面,咿咿呀呀唱著崑曲兒。
“瑞王爺,小人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賀蘭淵端起了茶杯,笑得格外諂媚。
瑞王謝榮尉呵呵一笑:“好說好說。你入我這金鵬商會,以後咱們都是一條道上的人了。”
幾個月前,賀蘭淵在京城跑斷了腿,沒有官府給他批公文,鋪子都開不起來。
後來機會巧合之下,他才知道,想要在京城開鋪子,只有財力是萬萬不夠的。
京中熱鬧些的鋪子,幾乎全是大家族的資產,人家在京中繁衍上百年了,子子孫孫不乏為官者。
還有一些零散的商戶為了能在京城紮根,全都投到了瑞王爺手下的金鵬商會里。
雖然每個月要交一筆會費,有些材料還必須在金鵬商會進貨,但賀蘭淵總算是擠進了京城的商圈。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瑞王謝榮尉不悅的嘖了一聲:“誰啊?這時候打擾本王聽曲兒?”
“王爺,是奴才。”
一聽見牛四的聲音,謝榮尉才坐直了身子:“進來吧!”
哪知道,牛四一進門,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謝榮尉的大腿:“王爺啊,上河村那幫村民太欺負人了!”
“發生什麼事了?”謝榮尉皺眉,賀蘭淵假模假樣的端著茶杯飲茶,眼睛卻不停往這邊看。
牛四哭喪似的嚎:“王爺,您有所不知!這上河村的蠶絲,年年都是奴才去收的,一直都是約定俗成的事兒。”
“誰知道今天,那幫村民反了天了,說王爺您給的價太低了,他們賣給了別人。”
“這也就算了,這群刁民見買賣不成,就在那罵咱們金鵬商會是黑心肝!”
“可把奴才給氣壞了,我衝上去想跟他們理論,沒想到他們還想打人。還想要進城報官,說王爺您恃強凌弱啊!”
一番話說下來,之前氣定神閒的謝榮尉頓時黑了臉:“他們敢!”
“哎喲,誰說不是呢!還好奴才溜得快,不然吶,要是被那幫刁民抓住了,恐怕就回不來了。”牛四說得委屈。
打了他這個下人的臉,不就相當於打了謝榮尉這個瑞王的臉?
不過,謝榮尉還不至於跟幾個鄉野村夫較勁。
他眉眼壓低,往牛四身上丟了塊兒牌子和兩個金錠:“去跟禁衛軍統領打聲招呼,就說最近京城外流民太多了,若是都放進來,恐怕對京中治安產生威脅。”
牛四面色一喜,連忙捧著令牌道謝:“是,奴才這就去辦。”
他剛要離開,賀蘭淵忽然問:“這京中,除了咱們商會在收這些原料,還有別的鋪子在收嗎?”
牛四想了想:“聽說有個叫青……青什麼……”
“青絲坊?”賀蘭淵替他補全了剩下兩個字。
“對,就是青絲坊!”牛四說,“奴才也不知,一個布莊為啥要收購這麼多蠶絲。”
謝榮尉喝了兩口茶:“行了,你趕緊去吧。”
屋內又恢復了之前的悠閒,賀蘭淵想了想,還是提醒道:“王爺,青絲坊的東家,是個離經叛道的女子。她這般做,只怕是想吞併從原產到成衣一整條產線。”
謝榮尉嗤笑:“這魚這麼肥,她一個人吃得完麼?”
“可是,王爺,那丫頭鬼靈精怪的……”
謝榮尉打斷了賀蘭淵的話:“本王可早就聽說,青絲坊的新東家是你的親妹妹。你們,好像還訂下了一個一月賭約?”
賀蘭淵臉色微微難看,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點頭:“本來前段日子,我那賀蘭記生意一直挺好的。”
“可我妹妹不知從哪兒學了個歪門邪道,說只要在她鋪子裡存銀子,每年都會給人家送一身衣裳。還找了一個畫師,上門作畫。”
“沒過兩天,就把我鋪子的生意攪黃了。眼下只有十日就到期限了,王爺,您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謝榮尉聽了,只是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令妹真是有些意思,本王經商多年,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既能短暫快速斂財,又能迅速分辨客人的財力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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