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只是固定在天頂之上，而是開始往下移動，就好像她是正常的坐起身的視線一樣。
“我才不是廢物，我不靠你也照樣可以恢復正常，只要我願意，秦蓁就只是我的手下敗將！”她大笑著轉身，想要嘲笑系統的目光短淺，可是聲音在看到系統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張著滑稽的笑臉看著鏡子中猙獰扭曲毫無人形的自己，完全失去了動作。
那是她嗎？
那個連一個人形都沒有，一半由黑色淤泥組成另一半由血肉模糊的殘軀組成的人是她嗎？
那張連一個臉皮都沒有的人是她嗎？
那個只剩下一個眼球懸掛在血肉間的人是她嗎？
不，這不是她！
這絕對不是她！
葉嬌嬌尖叫著要轉身離開，可是系統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她連閉眼都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鏡子裡的血肉被撐薄，炸出刺耳難聽的尖叫聲。
“如果不是我留住你的一條命，你以為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活嗎？”
“放開我，放開我啊！！！”葉嬌嬌的情緒憤怒全都消失了，她想哭卻沒有眼淚，只能苦苦哀求系統放過她。
她的聲音含糊不清，聲聲泣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錯了！”
系統沒有人身，他只是緩緩地從鏡子變為人形白霧，冷漠的吐出讓葉嬌嬌幾欲耳聾的話語。
“你我簽訂契約，本就是互助互惠的關係，但後來你自願出賣靈魂，以肉身和靈魂換力量，是我給了你超過你本身的存在，你太過愚蠢又太過貪婪，忘了你的一切是靠誰得來，我如今只是提醒你。”
葉嬌嬌沒有眼淚，她只是重複著求饒的話語，祈求系統能給她最後一點幻想。
在她不知道求饒了多少次以後，系統終於肯讓她躺回去，眼前的畫面再次變為一成不變的天頂的時候，葉嬌嬌卻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心。
太好了，她終於可以忘記剛才的事情，再次迴歸自己的幻想之中了。
她沒能閉上眼，可沒過一會，她低低的咒罵再次響起。
“都怪秦蓁，都是秦蓁的錯，如果不是秦蓁，我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沒錯，都是秦蓁的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聲音逐漸變得自信而張狂，一如沒找到鏡子之前的樣子。
系統在一旁看著，空白的面孔上甚至也有幾分迷茫。
它不懂葉嬌嬌此刻的所為代表著什麼，但是看到葉嬌嬌逐漸完善的軀體，她知道葉嬌嬌再一次活過來了。
不是作為攻略者，也不是作為被系統操控的人偶。
是如這修真界所說的，魔物。
捨棄了外表，拋去了心智，只剩下最直接慾望的魔物。
只是大約她身份特殊，直到最後，她也保留了幾分自己的樣子。
一副原本的葉嬌嬌被黑色淤泥包裹住的樣子。
她扭頭輕笑：“你看，我才是最厲害的，我又重生了。”
“再次擁有生命，你想做什麼？”系統忽然有些好奇，求生欲這麼旺盛的葉嬌嬌再一次“活”過來之後，最強烈的慾望會是什麼呢？
“我要，殺了秦蓁！”葉嬌嬌咧出一個笑容，露出滿是黑洞的內裡。
她如今只靠一個目標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