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不善言辭,正想解釋,卻被趕來的靈劍峰峰主陳源長老以威壓鎮住要她向葉嬌嬌道歉。
就好像秦蓁不是靈劍峰弟子一樣。
當時葉嬌嬌也是這樣,說著不怪她的話,卻又說,也許是嬌嬌修煉進度太快,大師姐這才一時不快失手傷了她。
三言兩語,定死了她故意傷她的意圖。
秦蓁是不善言辭,但並不蠢,她拒不認錯,被罰了宗門給她的資源,又被私下打了三鞭,躺在床上足足三日才好。
自那以後,她便算是徹底與葉嬌嬌交惡,只是沒想到,千防萬防,到了為二師弟尋求救命良藥的時候,還是被擺了一道。
她淡然的收回手,轉身便走。
過去的回憶已經不會再讓她陷入迷茫自抑的情緒,如今也只是平靜的讓葉嬌嬌做戲,但秦蓁懶得陪了。
眼見秦蓁轉身就走,顧庭下意識拔劍,劍風凌厲,刮破了秦臻的臉頰,一道血痕出現,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
顧庭眼神一顫,握著碧水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怎麼回事,師姐為什麼沒躲開,他並無意傷她,只是想問問她為何一言不發就離開。
葉嬌嬌驚呼一聲:“大師姐你怎麼不躲啊。”
她泫然欲泣,退後一步靠近顧庭,“師姐你修為高深,如今二師兄拔劍不躲,難道是故意讓二師兄傷了你,好揹負上傷害同門的罪名嗎?師姐你這麼做對得起二師兄嗎!”
秦蓁伸手抹去劃下來的血珠,與神色驚怒的顧庭對視:“你也這麼認為嗎?”
她與顧庭在宗門內感情最深,師尊向來是領了徒弟便做甩手掌櫃的主,顧庭自入門便是她擔起了教養的職責。
顧庭年幼,害怕獨處,秦蓁便終日陪著他,甚至夜裡絞盡腦汁的學著靈符法陣給他變花樣哄他入睡。
他修為跟不上,受弟子們嘲笑,秦蓁便打得那些弟子不敢嘲笑他,再一點點呵護著他嬌弱的自尊,把劍法心決掰碎了教給他,甚至就連他的本命劍,都是她一點點打磨的。
顧庭咬牙:“師姐既然敢做為何不敢當,難道嬌嬌說錯了嗎!”
他心裡也有氣,大師姐打著為他尋藥的名頭,卻拋下嬌嬌獨自一人消失,如今又一幅坦然地毫不知錯的樣子,簡直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秦蓁,下意識的感覺到煩躁。
“師姐,我不怪你棄我於不顧,但是情勢危急,你千不該萬不該拋下嬌嬌,此番你既回來了,便跟我一起到師尊面前贖罪,我自會幫你在師尊面前說情。”
秦蓁聽著他句句指責,心裡平靜到沒有一點波瀾。
她上前:“我不會跟你去的,我要去見掌門,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想來你也不會稀罕我送你的東西,你的碧水劍已與你磨合甚好,我便不再向你討要當初培養劍身所花的靈寶和玄鐵,只是這劍鞘,是我親手刻下的清心咒,你應當也看不上了。”
她伸手,碧水劍劍鞘聞聲碎裂,眨眼便消失殆盡,只餘他手持劍柄,茫然的站在那裡。
顧庭抬眸,望盡秦蓁平靜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眼裡。
那曾經看向他總是溫和的眸子,如今再沒有一點溫情。
他心頭顫動,似乎碎了的不止有秦蓁送他的劍鞘,還有他們過去的一切。
可為什麼,明明是大師姐對不起他,為何如今,竟是如此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