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伊睡顏平靜。
濃密睫毛在眼瞼處投射出好看的陰影，檀深垂眸看去，眼底溫柔一片。
他們似乎從未這樣過。
窗外淅淅瀝瀝飄起小雨，雨聲作為天然白噪音，讓世界歸於寧靜，他伸手關上燈，只留下光線微弱的檯燈。
溫暖的體溫，破天荒的依賴。
檀深望著天花板，手臂輕輕將她攬得更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楚南伊其實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新的，讓人安心。
但也只是味道。
他這個人，她並未完全瞭解。
他口中的愛，到底幾分真，到底有多深，她不能因為他這麼說了，便全然相信。
因為這著實有些荒唐。
不過眼前的他尚且誠懇，既然如此，走一步看一步，似乎也沒什麼。
更何況他們本就，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過，又何必在乎這一點。
楚南伊是真睡著了。
因為她最近真的很累。
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靈上的，她總是想起大哥，想起許多過往。
而爺爺對顧雲驍的放任態度，以及對自己的不在乎態度，每一次都像一根針紮在她心口。
凌晨一點。
楚南伊緩緩睜開眼睛，微弱的燈光下，她一抬眸就望見檀深注視的目光。
他似乎醒了很久，或者一直沒有睡。
一直看著她。
看她朦朧醒來，檀深眼底含笑，湊近吻了吻她的唇：“醒了。”
楚南伊嘴巴有些幹：“我想喝水。”
“我去給你倒。”
男人起身倒了一杯溫開水，楚南伊半坐起身，他溫柔地將水杯喂到她嘴邊，甚至還用另隻手在下面接住，怕她不小心灑在衣服上。
喝完她舒服很多。
可放下杯子之後，四目相對的兩人，卻莫名有些尷尬。
那種窗戶紙被突然捅破的尷尬。
檀深輕咳一聲，保持自然：“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讓醫生來看看。”
楚南伊搖頭：“我想要根菸。”
檀深眼神頓時冷下來，剛剛還溫柔至極的人，態度立馬強硬：“不行。”
“那我回家抽。”楚南伊作勢就要下床離開，她點滴早打完了，睡著的時候檀深拔掉的。
檀深急了，立馬說：“我給你拿。”
他是發現了。
就算在別人眼裡大佬一般的背景曝出來，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更不會服軟，甚至還很會拿捏。
昨晚是這樣。
今天又這樣。
他次次著她的道。
檀深親自給她點菸，楚南伊靠在床邊漫不經心抽著，她抽菸的動作很優雅，很像文藝感十足的公路女神，生在荒野的玫瑰，在廢墟中也能開出獨一份的絢爛。
美麗，破碎，眼眸微眯時，更是叫人慾罷不能。
煙抽了一半，楚南伊才緩緩開口：“說實話，聽完你的坦白，我還是覺得很不真實，你幹嘛非得繞這麼大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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