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速度加快,對方速度也加快;他速度放緩,對方速度也放緩。
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跟蹤了,張宴後知後覺害怕起來,背脊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往前邁出的腿忍不住打起顫來。幸好此時,他已經看到了陸呈澤的那輛車,眼睛一閉,緊咬牙床,同手同腳往前衝。
在駕駛座上坐定,張宴懸在半空的一顆心重重落下,聽到自己剋制不住倒吸氣的聲音。出門前打算多拍幾張坐在駕駛座上的照片,因為方才的插曲早失了興致。
不管是不是他的錯覺,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準沒錯。
心裡轉了很多念頭也不過轉瞬的功夫,他已經快速啟動了車子,隨著後車門“啪”的一聲響,不等他回頭確認,感覺脖子被一把冰冷薄薄的刀片緊緊貼著,稍一動彈很有可能小命就此交代了。
須臾間,張宴把自己畢生做過的壞事全想了個遍,也沒想通為什麼會有人想要他的一條賤命,“大俠饒命啊,現在是法制社會,有什麼事咱們好好商量,別上來就整這麼刺激的,我有心臟病。”
對方似乎懂些醫術,探手貼在張宴心口的位置,靜等了幾秒,“我是醫生,你撒謊我會知道的,乖乖聽話,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張宴下意識地想點頭附應,剛動了下,脖子裡立時傳來鑽心的疼痛。那人明顯也驚了一下,刀鋒挪開了些,“別亂動,好好開車,去春和雅院。”
血順著脖頸往下滑落,逼仄的車廂內散發著難聞的血腥味,刀片不遠不近抵在張宴脖子附近,他想伸手摸一下傷口的位置,被對方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一路無言,張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來離死亡這麼近,好在對方是個信守承諾的,讓他可以活著將車停在了春和雅院樓下。
“給她發訊息,讓她下樓。”那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張宴宕機了一路的腦子,彷彿到這一會兒才重新啟動開始使用,心中潛意識的一動,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對方確實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陸呈澤來的。
不,確切來說,是衝著樓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