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站在監獄門口,寒風捲起地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陶文斌的目光掃過周圍,彷彿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垂在兩側的手無意識地緊緊握成拳,指甲將手心掐出幾道深淺不一的指印,感受到了疼痛,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回去。
“我們……走吧。”陶文斌牽住了陶昱的手。
幾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驅車前往陶麗華的墓地。
墓地位於城郊的一片山坡上,四周種滿了松柏,冬日的寒風穿過樹林,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陶文斌走在最前面,腳步沉重,彷彿每一步都踩在過去的回憶上。晏茴抱著安安,陶昱則緊緊跟在父親身後,一路上只聽到安安不時的咿呀聲,誰都沒有說話。
陶麗華的墓碑靜靜地矗立在一片松柏之間,墓碑上的照片已經有些褪色,但陶麗華的笑容依然清晰可見。陶文斌站在墓碑前,久久不語,墓碑上刻著“慈母陶麗華之墓”,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刻痕。
終於,他緩緩跪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墓碑。
“媽,我回來了。”陶文斌抹了一把淚,“這些年……我做了很多錯事,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小茴和小昱。”
晏茴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的目光中帶著一些複雜難言的情緒,彷彿在回憶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陶昱則站在父親身後,眼中閃爍著淚光,但他沒有哭出聲,只是緊咬著嘴唇在無聲落淚。
“媽,我發誓,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生活,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陶文斌的話還在繼續,像是在向母親許下一個重生的誓言,“我會照顧好小茴和小昱,不會再讓他們受一點委屈。”
寒風掠過墓地,捲起地上的幾片落葉,好似陶麗華真能感應到了一般,在回應著他的誓言。
離開墓園後,車子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陶文斌坐在車裡,目光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色。失而復得的自由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接下來的日子,他必須好好珍惜。
為了打破車廂內沉悶的幾近凝固的氣氛,晏茴捏了捏安安的小手,哄著他說:“安安,叫舅舅。”
安安眨了眨眼睛,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舅……舅……”
陶文斌的臉上堅硬的表情漸漸有了裂痕,他雙手搓了搓等有了暖意,才伸出手摸了摸安安的臉頰,聲音溫柔,“好孩子,真乖。”
車子很快駛入了市區,街道上張燈結綵,新年的氣氛依然濃厚,不多時那棟熟悉的筒子樓出現在視野裡。
“哥,我們到了。”晏茴抱著安安先下了車。
陶昱跟在後面拉著陶文斌的手,“爸爸,我們回家吧。”
陶文斌點了點頭,握緊了兒子的手,邁步走進了熟悉的樓道。
新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