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無法解釋為何衙門的人為什麼能那麼快且準確地找到你的位置,你是外來的不知道,那處地方早已荒涼許久,基本上很少有人會去。”
“還有當日我在告示欄前,我讓孫巡檢對比一下雲萍的字跡,他看都沒看一眼,似乎早胸有成竹那字定然會是假的。”
“若非我早拜託添香姑娘作證,此事還真無法那麼順利。”
葉一禾垂眸自嘲一笑。
沒想當初他最不屑做的事,如今卻用得十分熟稔。
“孫巡檢一人沒那麼大的許可權,知縣和縣丞定有一人在後面幫他,或許,兩個都是。”
紀硯回回想起許知縣和李縣丞當時的態度,倒沒發現什麼蹊蹺。
沒曾想他們竟也與此事相干。
這次若非他們出手相助,他恐怕在劫難逃。
“那這麼說,我寫給我爹那封信很有可能被他們扣下了?”
葉一禾瞥他一眼:“你寫了什麼?”
紀硯回回想了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告訴我爹,我在錦陽縣遇到了什麼事,然後讓他派人來救我。”
“那大抵是扣下來了,不過他們扣與沒扣,這封信都救不了你,紀臨雖為首輔,手到底伸不到錦陽縣來。
收到你這封信後,他還得判斷你這封信的真偽,若要上報,這來來回回的流程都得要一月有餘。
等你爹真的來救你時。你屍骨都涼了。”
紀硯回:“……”雖說是這麼個道理,但怎麼從你口中說出就那麼滲人呢?
“正因如此,那我更得傳信讓我爹知曉了,沒想到這錦陽縣水這麼深,必須得讓我爹上報皇帝,叫皇帝知曉這件事。”
紀硯回立馬回屋重新書信一封。
他們越不想他把信寄出去,那就說明他們越害怕在錦陽縣的一切被他爹知曉,那麼只有將此事告知他爹,才能徹底破局。
而他只需要保護好自己,等到他爹來救他,把他接回去就好了。
葉一禾沒有阻止。
但他並不認為在別人的地盤上,他這封信能夠寄得出去。
那日回去後,他便理了理思路。
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第一個是當今聖上忌憚紀家勢頭,故而想借機打壓。
這是他覺得最有可能的,也是最合理的。
第二個是紀臨本人。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斷了。
先不說這紀硯回是他親子,再怎麼頑劣,血濃於水,也不可能這麼對他。
但又說不通。
紀臨那人老謀深算,心思縝密,怎可能猜不出如今朝堂局勢,有人會對他或身旁之人下手?
陛下已然過了壯年,近來病狀頻發,儼然時日不多。
當今淑貴妃膝下有一子,而她又是紀臨妻子的親姐姐。
紀臨作為貴妃妹夫,自為五皇子一派,自當會有許多人盯著他,想把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又怎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所以他不相信紀臨會想不到,除非他是故意的。
但理由呢?
他沒想通。
而最後一個,便是太子。
錦陽縣作為太子的封地,他想做什麼很簡單,五皇子又是他的死敵,也是與他爭奪皇位最有利之人。
他會想從紀臨的兒子下手也很正常。
只不過當年他還在京城當官時,就曾在皇宮裡見過這位太子。
當時他年歲尚小,只感覺溫文爾雅,談吐風範不俗。
倒沒想心機也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