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在她算計他的時候,他也在算計自己?
朱明軒聲音陰沉,眼裡閃過狠厲,“這不是明擺著嗎?做戲要做全套啊,不這樣做他怎麼洗脫自己的嫌疑。”
他在黑市裡混了這麼久,向來都是他費盡心思算計別人,沒想到會在鄭向榮這小子身上吃了大虧。
朱玉瑤不說話了,內心開始動搖,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子嗎?
“算了,月玲姨,明軒哥,你們也別怪玉瑤了,她也是識人不清被騙了,之前我不也是被鄭向榮騙得團團轉嗎?”
葉西西從提袋裡拿出一罐腐乳遞給朱月玲。
“月玲姨,你先去買點饅頭,再配著豆腐乳解決今晚的晚飯,我現在去找下高中同學,看能不能跟她借點錢應應急,晚上我就睡同學家不回來了。
不過我沒有明軒哥有本事,最多也就能借個幾十塊當生活費,大頭還得靠你們操心了。
只要我回頭把宋家的錢都拿到手裡,事情就都可以解決了。”
朱月玲點點頭,“行吧,你先去,剩下的錢我和明軒想想辦法。”
“好,那我走了。”
葉西西出了門,剛關上門就聽到朱月玲和朱明軒的責罵聲,還有朱玉瑤的哭聲。
嘴唇翹起彎彎的弧度。
狗咬狗,一嘴毛。
葉西西將粗布提袋裡的東西換到新買的淺藍色布袋子裡,先去謝嬸子那將粗布提袋還了,塞了幾個蘋果給她,然後哼著小調步履輕快地離開。
其實她完全不需要跟謝嬸子借提袋的,去了供銷社就能買到裝東西的布袋子,但她需要不在場證明,借東西能夠強化大家的印象。
到時候朱月玲母子鬧起來的話,也有人可以幫自己作證。
做戲做全套,葉西西離開葉家後便去了季家。
季媽媽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好訊息,掌家人聽到她想要賣房子的訊息後很高興。
葉家所在的大雜院位於市中心,交通便利,周圍各種便民設施齊全,附近的小學和初中還都是名校。
不少人瞄準那邊的位置想要一套房,可惜幾乎沒有人願意轉手。
一聽到葉西西想賣,對方迫不及待想要去看房子。
葉西西和季媽媽約好了明天上午的看房時間。
謝絕季芳菲的留宿邀請,拿著季媽媽補上的200斤糧票和她硬塞的幾斤糖票肉票,葉西西離開季家,直接在蔣家小洋樓附近的招待所開了一間房。
她從青禾村出來時開了介紹信,剛好可以用上。
1973年滬市的普通招待所環境都比較簡樸,葉西西出示介紹信又交了2元錢開了個單間。
服務員領著她去了二樓的房間,房間牆面刷著白漆,地面是水泥地,打掃得還算乾淨。
裡面擺著簡單的木質傢俱,一張單人床,床鋪上是軍綠色的棉質床單和被褥,還配備有一張小桌子和幾把椅子。
“這位女同志,吃飯的話招待所前面直走左轉有家國營飯店,若你需要使用公共浴室的話,需另付1毛錢熱水票。”
服務員叮囑完相關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葉西西環視一週,覺得環境還行。
今天忙了一天她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到家屬院還要跟朱月玲等人周旋,一天下來也累了,實在不想出去覓食。
反正空間裡有打包的鮮肉生煎包、小籠包和豆漿,還有烤雞燒鵝,將就著對付一餐。
今晚還有重要事情要做,現在需要養精蓄銳。
她吃了幾個生煎包和一杯豆漿,又洗了點水果吃,吃完在空間裡洗了個澡,又喝了點靈泉水補充體力。
一下子又原地滿血復活。
等到夜深人靜,葉西西喬裝了一下,便藉著空間離開招待所,出發來到蔣家小洋樓。
這個年代,滬市很多小洋樓都被政府徵用,大部分被分配給單位做辦公用房或員工宿舍,有的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被放置,沒人處理,便荒廢了。
蔣家的小洋樓就是如此。
好像是當時原主外公剛開始將大半身家都捐了,後來又陸陸續續捐了不少,他死後剩下的家產就被充了公。
但蔣家在北市的四合院老宅和滬市的小洋樓,有某些特殊原因被保了下來,但後來原主死後,這些房子都被朱明軒買下。
後來改革開放經濟騰飛,這些房子身價大漲,成了朱明軒進軍房地產的第一桶金。
從外觀看,蔣家小洋樓已顯破敗,白牆斑駁,紅瓦屋面部分破損,窗戶的木質窗框也因缺乏維護而殘缺不全。
庭院周圍雜草叢生,一片荒蕪,石板的小徑被野草覆蓋,幾棵老香樟樹孤零零挺立。
葉西西按蔣素心畫的小洋樓平面圖,順著吱呀作響的實木地板,找到藏在旋轉樓梯第三級臺階下的地下室入口。
用瑞士軍刀撬動青石板,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面而來,露出半人高的鐵柵門。
葉西西連忙戴上口罩,這棟小洋樓看起來也有不少年份了,地下室常年不通風,味道一定不好聞。
將鐵柵門開啟,等通了一會風,葉西西才邁腿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