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玲鋒利的指甲剛擦過宋硯洲下頜,葉西西已經矮身繞過男人阻攔的手臂,抬起右腳狠狠踹向朱月玲的膝蓋彎又快速收回。
只聽“咔擦”一聲脆響,混著殺豬般的嚎叫,朱月玲就像一棵歪脖子樹轟然栽倒,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宋硯洲側頭瞟了她一眼,兩人視線對上,一個是毫不遮掩的詫異,一個是眼神躲閃的心虛。
葉西西想起就原主以前對朱月玲的態度,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打她。
宋硯洲那麼敏銳一個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她連忙垂下頭,有些無措地往他身後縮,“我、我就是擔心她傷害到你……”
宋硯洲眼神裡帶著探究,視線在她身上停了兩秒才移開。
“哎喲,天殺的喲,你們這對狗男女,這是想殺了我們母子啊!”
葉西西的眼神掃過朱月玲母子三人,嫌惡地撇開眼,伸手去握宋硯洲的手,“我們走吧。”
不再管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朱月玲,兩人抬腿離開。
從大雜院出來後,宋硯洲帶著葉西西直接去了醫院。
護士看到葉西西額頭的腫包,聽到是被人用陶瓷碗砸的,還替葉西西慶幸。
“幸好只是砸了個包,要是對方力氣再大一點,瓷片在你臉上碎開,你這張臉很可能就毀了。”
葉西西也恨得咬牙切齒呢。
剛才若不是人太多,她真的會用瓷碗讓朱玉瑤臉上開花。
不過自己用木凳砸她的那一下可是用了力道的,疼死她!
護士幫葉西西的傷口消毒上藥。
因為沒有破皮,只是一個腫包,根本不用貼紗布,擦點消腫藥就完事了。
葉西西朝護士甜甜一笑,轉頭見到宋硯洲正站在旁邊等待,視線落在他脖頸上被朱月玲抓傷的血痕上。
她對宋硯洲招了招手說:“宋硯洲,你過來,讓護士同志幫你消毒一下脖子上的傷口。”
宋硯洲腦子正在想事,聽到葉西西招呼他去消毒,他搖了搖頭拒絕,“不用了,這都算不上傷。”
邊說還邊伸手去摸脖子上的指甲血痕。
葉西西連忙抓住男人的手,“手別碰!”
宋硯洲被她這樣一叫,便遲疑地收回了手。
葉西西將他按在剛才自己坐的那張椅子上。
轉頭對護士說:“護士同志,麻煩你幫他消消毒。”
宋硯洲起身想拒絕,剛一動作就被葉西西兩手壓著肩膀給按了回去。
葉西西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說:“朱月玲那女人的手指甲裡不知道藏了多少髒東西和細菌,我怕她有毒傳染給你,你聽話,坐著就行。”
宋硯洲被她一句“你聽話”說得十分不自在,就那樣呆愣愣地坐著沒動。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糙漢子,被一個小了自己好幾歲的女人像小孩子一樣哄著給傷口消毒。
見到宋硯洲坐立不安的模樣,護士偷偷扯起嘴角,動作利落的幫消毒,笑著打趣:“你們夫妻感情真好。”
“……”
葉西西不覺得護士這句話有什麼,宋硯洲一臉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聲掩飾尷尬。
護士又笑了笑,收拾東西就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小夫妻。
葉西西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個年代的人都很保守,聽說小夫妻在大街上牽個小手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絞著幾根手指。
“那個……”
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又都同時看向對方,“你先說……”
咳咳,葉西西戰術性咳嗽,“那我先說吧,是這樣的,我們既然來都來了,我想把孕期檢查也做了,你去幫我辦手續吧。”
“你確定?”
宋硯洲有些狐疑地看向她,之前他跟她說過好幾次要一起來醫院檢查,她每次都不耐煩地拒絕。
這次居然這麼主動,是不是代表她真的認真想要把孩子生下來了?
不會再動不動就鬧著要打胎離婚?
不對,這個女人狡猾得很,又不講信用,之前鬧著要打胎離婚,是自己親媽將家裡大部分積蓄拿出來給她,她才安分下來跟家一起搬去了鄉下。
但去了鄉下後,她還是隔三岔五就鬧騰,只要不如她意,就用打掉肚子裡孩子來威脅他們。
他眼中的狐疑更深,她這是又想耍什麼花招?
可是家裡已經沒有錢可以給她了,她還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她今天從頭到尾表現都很奇怪,破天荒地和朱月玲撕破臉,又破天荒地對自己和顏悅色,還破天荒地關心自己。
她到底怎麼了?
吃錯藥了?
葉西西問:“……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麼?”
宋硯洲沉默幾秒後搖了搖頭,“沒什麼,回家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