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手輕輕扯了扯宋硯洲的衣角,見他沒有反應,又伸手去拉他手臂,等到宋硯洲終於肯將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才踮著腳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解釋:“宋硯洲,你先別生氣,她們故意詆譭我,想要挑撥我們夫妻感情。
你不要相信她,我根本沒有要和別的男人私奔,晚點跟你解釋。“
宋硯洲面無表情地看了葉西西一眼,想著我和你有什麼夫妻感情?
但觸及到女人哀求的眼神,他身子一僵,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臉色卻繃得更緊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剛才這女人湊過來耳邊說話,香軟的氣息撲在耳朵上,酥酥麻麻的,讓他有些不自在。
這是除了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夜,兩人之間第一次靠得這麼近。
這女人一向恨不得離自己遠遠的,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嫌棄和厭惡。
他也懶得熱臉貼人冷屁股,結婚以來兩人幾乎零交流。
要不是這女人懷著自己的骨肉,今天他不會出現在這裡。
前兩天村支書女兒孫淑娟告訴他,葉西西偷偷跑去大隊開了介紹信,而後發現家裡的大部分錢都不見了。
加上養母閻紅芝信誓旦旦說聽到葉西西給別的男人打電話,約好一起私奔。
鑑於葉西西之前的種種表現,宋硯洲判斷這女人這次可能真的要跑了。
本來他甚至都不想管了,想跑就跑吧,留不住的人再強求也沒用。
但宋父和宋母都勸他可能是誤會,讓他過來接她回家。
顧及自己的骨肉,他還是匆匆趕了一夜山路到縣裡,一大早坐車趕到滬市。
沒想到一來就見到這女人正被她的繼兄揪著衣領就要打,他想都沒想直接衝上前攔住。
朱明軒雖然身材不夠高大,整個人也偏瘦,但怎麼樣也是一個男人,男女之間體力相差懸殊。
即使再弱雞的男人,也能夠輕易把一個女人打傷。
他明明應該很生氣,不再管她的。
這個女人算計了自己,仗著肚子裡有了孩子,不但在彩禮上獅子大開口,還在宋家出事後在家裡不斷鬧騰,天天嘴裡嚷著要打胎離婚,伸手從自己和父母身上要錢卻從來不手軟。
好不容易母親將大部分積蓄都交給她後,她終於鬆口肯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了,沒兩天又和別的男人打得火熱。
還天天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在家裡什麼都看不順眼。
動不動就跑回孃家,住個好幾天,每次都要等他來接人,才不甘不願地跟自己回家。
面對自己孃家人唯唯諾諾,對著自己和家人卻頤指氣使、貪得無厭。
現在倒好,將家裡最後一點積蓄都搜刮個乾淨,跑到城裡來會野男人,還準備私奔!
他就不應該管她。
可是當看到她一臉倔強和朱明軒對峙,一隻手還緊緊護著高高鼓起的腹部,一雙漂亮的杏眼裡全是凌厲,眼神裡卻分明透露著一絲藏得很深的害怕。
他那一顆原本早已麻木的心居然罕見的心跳漏了一拍,一顆心高高提了起來,甚至心裡還罕見地有了緊張的情緒。
一定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是因為緊張這個惡劣的女人。
“宋硯洲,你個綠毛烏龜,自己的媳婦兒都看不住,大著肚子天天往孃家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身體有毛病,逼得自家婆娘在外面找野男人解渴呢。”
朱明軒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掙扎著站起身,嘲笑地看著宋硯洲。
葉西西憤怒地看向朱明軒,這人的話實在是不堪入耳。
她從宋硯洲身後走出來,站到他身側,一隻小手去握宋硯洲的手,想了想,又換了個姿勢,和他十指緊握。
宋硯洲垂眸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掌,手指動了動想甩開,卻發現葉西西抓著他的手用了十足的力道。
當然這點力道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但既然一下沒甩開,他也不急,就慢慢看她想耍什麼花樣。
葉西西笑得輕蔑,“我跟我男人感情好著呢,明明跟鄭向榮有一腿的人是朱玉瑤,你們偏要往我身上潑髒水,企圖破壞我們夫妻感情。
我又不傻,我男人模樣周正、遇事扛得起,平日裡把我捧在手心,如今我肚子裡還揣著他的崽兒,我吃飽了撐著,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跟一個烏七八糟的野男人私奔?”
宋硯洲聞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葉西西瞥見他挑眉不屑,用膝蓋想也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在心裡腹誹:這個女人真不要臉,睜眼說瞎話。
李家大嫂質疑,“朱月玲,之前你一口咬定是西西妹子偷了你家東西,公安同志來了後證明她是無辜的。現在你又說她有野男人,該不會又是你亂說的吧?”
“也對,葉家丫頭額角都被砸成這樣,可見平時在家就不受待見,朱月玲說什麼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哪有親生母親把自己女兒的醜事在眾人面前亂說的?”
“還當著她男人的面說,這分明就是故意挑撥離間。”
“我看西西妹子和她男人感情好著呢,哪裡像是在外面有野男人的樣子?”
朱玉瑤見大家都幫葉西西說話,氣得大罵:“葉西西,明明就是你整天纏著向榮哥,還說喜歡他,要和他在一起,大著肚子也不安分,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
宋硯洲冷眼一掃,朱玉瑤縮了縮脖子,但仍梗著脖子站在那裡。
她又沒有說謊!
葉西西就是個水性楊花、心思歹毒的賤女人!
當初看中宋家的權勢就給人下藥,後來宋家出事又看上鄭向榮,時不時跑回滬市,就為了勾引她的向榮哥!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就範把工作轉給朱玉瑤嗎?告訴你們,絕對不可能!”
葉西西拉著宋硯洲朝門口走,“宋硯洲,我們回去吧,我不想聽這母子三人廢話。”
“葉西西,你不許走!你跟我去肉聯廠把工作轉了,不然我就把你有野男人的事情宣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