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覺前她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戴著草帽出門,她剛剛在堂屋的牆面上,依然看到那頂草帽還掛在那裡。
還真不聽話。
一路上不少人看向她,但沒人和她主動打招呼。
原主在青禾村的人緣並不好,其中除了閻紅芝和趙玉鳳兩人樂此不疲抹黑她,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原主的內心壓根就看不起農村人,覺得他們又窮又髒,還不講究衛生。
人就是這樣,你一個聲名狼藉的壞女人,居然還瞧不上我們農村人?
我們還瞧不上你呢!
於是,從家裡到村口供銷社的路上,葉西西順著小河走,這時候大部分村民已經下地幹活,有幾個女人蹲在河邊的青石板上捶衣裳。
那幾個女人有老有少,見到她走來紛紛瞥了一眼又移開視線,嘴裡卻念念叨叨的,和同伴說著閒話。
“哎喲喂,聽說宋家那小娘們跟野漢子跑路沒成,又臊眉耷眼地滾回來啦?要我說啊,狗蛋咋就娶了這麼個浪貨?這要擱我們村,早被浸豬籠了!”
“別光聽風就是雨,前兒個我家那口子在村口親眼見著,閻紅芝那娘們在村口跟人嚼舌根,一口咬定宋家小媳婦跟人私奔。
後來宋家小媳婦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當場把她懟得啞口無言,人家可說了啊,誰再亂嚼舌根,瞎往她身上潑髒水,就要找公安,這是汙衊罪要被抓去吃牢飯!”
“可不是嘛,那閻紅芝扭頭就跑,跟被鬼攆了似的,她要是不心虛,她跑啥?“
“要我說啊,要真做了虧心事,能那麼橫?再說了,那天狗蛋就在旁邊,那態度明擺著是向著自個兒媳婦呢!
你們仔細琢磨琢磨,要是換成別的男人,被戴了綠帽子,那還不得當場炸了,哪能跟狗蛋似的沒事人一樣?”
“嗯,嬸子你說得在理,我也就是前兒個去供銷社打醬油,碰上薛家那小媳婦趙玉鳳,她跟我說了這事兒,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親眼看到人家爬了野漢子床似的,我還真差點就信了。”
“快別說了!你以後可得長點心,少往薛家那對婆媳跟前湊。那倆一天到晚東家長西家短的,盡幹些搬弄是非的勾當,巴不得把全村人的事兒都給攪和個遍。“
“嘖,要說那宋家媳婦啊,整日拿喬擺譜的,瞧著確實不招人待見。可要跟閻紅芝那老虔婆比起來,人家也沒那麼不堪。
你們瞅瞅狗蛋那孩子,打小在她家做牛做馬,七歲就光著腳揹著薛紅旗去放牛,臘月天凍得嘴唇烏紫,還得給一大家子人煮飯!
好容易等到當了兵入了伍,每個月的工資剛到手還沒熱乎呢,那老東西就跟討債似的給摳走了,這狗蛋的兜裡比臉蛋都乾淨。
但人家硬是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
結果呢,宋家一出事,那老虔婆立馬逼著狗蛋去公社斷了親,還把人狗蛋當垃圾般掃地出門。”
“……可不是嘛,吸人血的主兒,喪良心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