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念去了姜衍住院的醫院。
秦琛想要陪她，她拒絕了。
這是她和姜家的事，她不想秦琛摻和得太深。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血緣上的父親。
姜衍當年是名盛一時的世家公子。
家世，才學，容貌無一不是一等一。
但此時躺在病床上的姜衍形容枯槁，如同一具沒有半點生氣的骷髏。
主治醫生說姜衍有意識，但動不了，沒辦法表達。
沈念從病房裡出來，看向小心翼翼陪同的梁美琪。
面對梁美琪近乎討好的笑臉，沒有太多觸動。
姜衍和梁美琪這些年，躺在醫院，能不能醒過來都不知道，自然也顧不了她這個女兒。
但她和母親何其無辜。
不能因為他們無能為力，她們受的罪就是該的。
沈念不怨恨他們，但也不會認他們。
梁美琪甦醒不久，身體還沒恢復，狀態很差，卻坐著輪椅，堅持陪在沈念身邊。
她感覺得到沈念不會認他們。
她愧對沈念和華瑤，沒臉向沈念提要求。
所以，她固然有想要沈念救丈夫的心思，但更多的是想待在沈念身邊，在自己有生之年，多看她幾眼。
沈念也不浪費時間，主動提出配對檢查。
姜家想要她給姜衍捐骨髓，說明已經做過篩查。
不管能不能配得上，這一次就當圓了姜家提供蝌蚪的因果，以後她和姜家再無任何關係。
配對結果不會立刻出來。
沈念做完該做的檢查，就準備離開。
“念念。”
梁美琪叫住她。
沈念回頭。
梁美琪雖然一直跟在她身邊，但很有分寸感。
沒有在她面前，提一句姜家不易，更沒有說什麼爸媽顧不上她，是因為他們自身難保。
更沒有扯那些有的沒有的希望她原諒的話。
對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母親，沈念雖然沒有想要親近的感覺，卻也不討厭。
“姜夫人，如果能配對上，骨髓，我會捐。”
“不是因為這個。”
梁美琪有些侷促，把見到沈念起就一直抱在懷裡，幾次想要遞出，卻又不敢的檔案袋遞了過去。
“這個給你。”
沈念一臉迷惑地接過，當著梁美琪的面，抽出裡面的檔案。
十幾頁A4列印紙，仔細地記錄著各種固定產。
房子，商鋪，甚至還有整棟整棟的商務樓，以及商貿大廈。
其中包括海市那座高達一百層，做為標誌性建築。
除了國內清單。
還有一份國外的。
國外的，沈念不瞭解，但她之前一直幫李銘浩拉專案，去過很多次海市，知道海市是瞭解的。
海市和港城最繁華商業街的商鋪，有一大半在名單上。
充分展示著什麼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看著這份清單，沈念也明白瘟猴為什麼對姜家志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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