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她快不行了。”
宛歸見這陣仗,連忙將玄力輸送到她的身體裡。扁思璇還沉浸在心理陰影中,急得妖枝一直拉扯她的袖子。
“姐姐,你快振作起來,時間不多了。”宛歸瞅見屋外黑壓壓靠近的妖獸,知道這裡被攻破是遲早的事。
“姐姐,救死扶傷是行醫者的天職,你既無愧本心,何必怕失敗,堅定信念方能攻克萬難。”
扁思璇抬起頭看著苦苦堅持的宛歸,內心終是被撼動,站起身眼神堅毅。
“我相信你可以的。”
冷靜下來的扁思璇很快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胎位終於正了,接下來的關鍵就是恢復產婦的體力。
“把這個喂她吃下去。”
妖枝應了聲好連忙照做。
“宛歸,我現在還不能幫她止血,你需要一直為她輸送玄力。”
“明白。”
陳佩琪吃了藥後人慢慢緩了過來,扁思璇叮囑她務必聽自己的指揮,不要亂使勁。
方奕唐帶著一眾官兵戰至渾身無力也沒打算停下來。
“為了一條新生命的誕生犧牲我等,值得。”
眾人已經做好赴死的覺悟,妖枝應宛歸的吩咐出來拖延一段時間,他們才有喘息的空擋。
屋裡適時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眾人紛紛喜極而泣。
“佩琪,你看,你的寶寶又健康又好看。”扁思璇激動得眼淚汪汪。
“謝謝。”陳佩琪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內心百感交集,貼著孩子的臉愛不釋手。
“你還不能起來,我現在為你止血。”扁思璇又喂她吃了一顆藥,隨後取出幾十根銀針依次紮在她的穴位上。
“可以了。”
宛歸得到確認才敢收回玄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頭昏沉沉的,得打一會坐調整氣息。
“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
“就叫他思歸吧!讓他永遠記得幾位的恩情。”
“好聽,思歸,小思歸,”扁思璇將身上的香囊取下,“姨姨送你個禮物吧,這個藥囊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一定會保佑你平安長大。”
宛歸閉目養神片刻感覺精神尚可,待危機完全解除再來好好休息,她將床上的血跡消除掉,免得妖獸絡繹不絕。
“你們不要出去,我去換妖枝進來。”
外頭的戰局發生了逆轉,妖枝竟壓制了所有的妖獸,都用不著她動手。
經此一事,官兵個個改變了心意,紛紛表示願意效忠宛歸,
“跟在我身邊並不能得到功名利祿,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管它什麼功名利祿,我們只希望有個清明盛世。”
宛歸大受感動,“諸位有此仁愛之心,著實令人佩服,但家人不可棄,我們還是得將人救出。”
“一切聽從主公吩咐。”
宛歸從他們的口中得知鄭吉現在與姒謹私交極好,姒謹甚至把揚蘭軍借給他呼叫,他們就是其中一小隊人馬。
“徐大哥,皇帝現在的身體如何?”
徐濤作為頭頭,知道的訊息比較可靠,他告訴宛歸,宮裡有密報,姒液中了一種奇毒,目前找不到解藥,每次病發都要服用人血,而且還得至親之人的血液才有效果。
“所以都是姒嬌主動獻血?”
“主公神算!”徐濤這才意識到宛歸的智謀也不簡單。
“皇帝打算立儲了嗎?”
“線報未曾提及。”
“那這一次是皇帝要見我還是鄭清昭?”
徐濤捏了捏耳朵,“我們沒有見到皇帝,旨意是鄭清昭所傳,無法辨別真偽,不過他現在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應該不會作假吧。”
宛歸想起一事,“皇帝似乎很喜歡姒謹,是因為什麼?”
“皇帝對主帥確實十分喜愛,更是直言所有的皇子都比不上他。”
“姒謹近來有什麼動靜?”
這問題可把徐濤難住了,想了半天才回道,“沒什麼特殊的,就這幾天可能會去參加婚宴。”
“誰要成婚?”
“東卿世子”
“韓落霞要成婚了?”
“是,不過韓小姐的神志似乎出了點問題,東卿王爺不是很滿意。”
宛歸聯想到滄海離明珠,若韓落霞一直佩戴鑲嵌了魔石的首飾,發瘋便是遲早的事情。
“看來我得去一趟謙史府了。”
安頓好眾人,宛歸決定先去察看韓落霞的情況,對付鄭吉太費時間,她得先解決簡單的問題。
“你怎麼在這?”
“我還以為你要跑路了。”扶蘇靠在牆邊,應是等了好一會。
“你來了正好,與你打聲招呼,我要去探一探謙史府。”
扶蘇沒搭話,宛歸便要出發,他卻跟了上去。
“閒著也是閒著,去湊個熱鬧也不錯。”
謙史府熱鬧非凡,宛歸見這場景有些恍惚,若不是魔神未除,這也再正常不過。
扶蘇對韓落霞幾乎沒有印象,宛歸提醒了很多次他也沒想起來。
“記不得也罷,人家快成婚了。”
兩人進入內院便聽不見人流聲了,宛歸快速鎖定了目的地。扶蘇猜不出她的動機,只管跟在後頭。
“小姐,你今天簡直是天仙下凡。”說話的是個生面孔。
韓落霞的神情有些呆滯,眼神無光,扶蘇也看出異常。
“這症狀有點嚴重呀。”宛歸掃視了一週,發現她身上沒有魔石的痕跡,似乎已經被完全吸收了。
“你不是和她不太對付嗎?”
宛歸想著青語肯定也不待見她,擺了擺手,“雖不喜歡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我瞧那東西不會要了她的命。”
“並不是只有身體上的死亡才叫死亡。”宛歸說完,直接推開了房門。
“你們是誰?”丫鬟嚇壞了,躲到了屏風後面。
“不必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你先睡上一覺吧。”
宛歸撒出藥粉,丫鬟倒頭不起。這番場景也沒讓韓落霞變了情緒,她依舊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子發愣。
“這樣也算活著嗎?”她問道。
“那你有辦法救她?”扶蘇坐到椅子上。
宛歸揉了揉眼睛,死馬當活馬醫吧,總比什麼都不做的要好。玄力在韓落霞的身體穿梭自如,未曾顯示在哪個穴位堵塞。
難道是頭部受了侵蝕?她一陣摸索,也沒看見黑氣溢位。
“相傳有些螟蛉物害最是擅於織幻,它們會在幻境中慢慢吸食獵物的記憶,直到對方成為一張白紙,而後湮沒他們的心智,僅留下進食的本能。”
扶蘇猜出大概,宛歸頓覺棘手,韓落霞無疑到了第二階段,心智受損。
“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
“來不及了,她現在都不會認人了,治與不治都難以改變痴傻的結果。”
她還在糾結難斷,外頭傳來了腳步聲,她與扶蘇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的藏到房樑上。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進來個中年男子,宛歸猜到這人應該就是韓自禮了。
丫鬟睡得正酣,甚至打起呼嚕,得虧宛歸將人扶坐到椅子上,韓自禮才沒有多加懷疑。
“霞兒”他輕聲叫著韓落霞,即使已經習慣了得不到回應,他還是忍不住撫膺長嘆。
“是他!”
韓自禮仰面扶額的一幕讓宛歸看清了來人,驚訝到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