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畫待宛歸

第339章 苦心設死局,難兄難弟

“什麼時候下手?”

“現在。”

“我馬上去。”大蠻高興得原地轉起圈圈。

姒液看著鏡子裡憔悴的那張臉,一遍遍的嘆氣,回想半生,姒雍一直盡著長兄的責任,輔佐自己登基臨朝,對外大小戰役皆由他出徵,若非先皇臨終前二選一的逼迫,皇位早就落到他的手中,這樣算來原是自己對不住他。

無意瞅見桌上的遠山黛,原是要送去花月依那裡,卻無意讓他想起幼年時期兩兄弟偷偷把玩母親梳妝檯的記憶,興致一來,取下一塊帕子,用遠山黛作筆寫下對姒雍的愧疚,悄悄藏在鏡匣的夾層,打算送予姒雍帶回府中。

他沒讓高輩侍候穿衣,也想親自動次手,可惜琢磨了半天也沒穿好,正要喊人,大蠻的一根銀針直接刺進他的脖子。

“老是圍著你這老頭子,太沒胃口了。”大蠻託著下巴,對著昏迷的姒液一頓嫌棄,鄭吉也是折騰人,一會讓她下毒,一會讓她解毒,一會三分毒性,一會十分至毒,真是煩死了。

鄭穎瑩說了那麼多,也沒讓皇帝氣昏頭,要是他中計直接賜死安定王,鄭吉也不需要讓大蠻再一次施展傀儡術。

姒雍還在偏殿等著皇帝,全然不知道自己參加的是個鴻門宴。

半個時辰過去了,姒液的意識一直在掙扎,給大蠻整出了一身汗,不得不抽出全身的玄力進行鎮壓,總算讓姒液完全聽從自己的指揮。

“該死的!”她狠狠踢了姒律幾腳,這麼難搞,害自己短暫變成個普通人。

在她的控制下,姒液一步步走向偏殿。

“皇上,你的臉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呀。”

“不打緊,倒是皇兄長年在外征戰受苦了。”

大蠻不只能見姒液所見,還能讓姒液複述自己所說的話,甚至連表情都能令他原封不動的演示出來。

姒雍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高輩送來美酒時,更是毫無防備一飲而盡,大蠻使了個心眼,為了萬無一失,她讓姒液親自把毒藥下在壺中。酒過三巡,兩人都出現了反應。

“皇上,酒中有毒,來人護駕!”姒雍以為有人行刺,全然沒有懷疑到姒液身上。

高輩慌了手腳,急忙召見御醫,太醫院忙成一團,各種湯藥都給熬上了,給皇帝和姒雍餵了一碗又一碗。

“張貼皇榜,務必求得能人異士進宮解毒。”吳道旭在重要關頭挑起大梁。

大蠻易容成宮女,在時辰將至之際偷偷將解藥喂進姒液的嘴裡,她製作的毒藥十分霸道,短時間就能要了性命,太醫令束手無策,已經做好陪葬的準備,卻聽見小宮女來報,皇上的面色恢復紅潤了。

“不好了,王爺薨逝了。”

一死一活,高輩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太醫了,說他無能他偏救醒了皇上,說他妙手回春可一樣的湯藥卻救不活安定王爺。

宮中有意封鎖訊息卻還是走漏風聲,歐陽襄強忍悲傷,決心進宮面聖。

宛歸還在城外尋找魔獸的蹤跡,並不知曉宮裡發生的事情。

姒謹最先趕到聖駕,確定皇帝無恙才步履沉重去察看姒雍的遺體。

“父王,父王!”他重重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勢要將下毒之人千刀萬剮。

大蠻的傀儡術只能控制三個時辰,待天大明,姒液便悠然醒來,他對昨夜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叫來高輩問話,“朕怎麼睡著了?安定王呢?”

高輩跪倒在地,“王爺歿了!”

“死了?他怎麼會死呢?”姒液的胸口一陣疼痛,噴出一口老血。

高輩見狀忙扶他坐下,“聖上要保重龍體啊。”

“是何人所為?”

“衛大人已入手調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都怪寡人,若早點宣他入宮,也不至於有人加害,王府還是疏於戒備。”他拍著胸脯懊惱自責。

高輩聽得糊塗,“聖上昨夜飲醉了酒,不記得發生何事了嗎?”

“胡言,朕哪有飲酒?”

聯想起姒液當著自己的面往酒壺放進不知名的藥丸,還將藥瓶隨手丟出窗外,高輩驚出了一身冷汗,聖上分明得了癔症。

他藉口身體不舒服溜出去尋找藥瓶,在好友溫太醫的口中證實裡面的劇毒確是皇帝與王爺所中之毒。

“高輩,這瓶藥可是催命符,你如何得來的?”

“長翼,此事你還是不知情的好,我恐難逃這一劫。聽我的,速速辭官離開皇城。”

高輩回去後向幾個徒弟仔細叮囑了皇宮的生存之道,坦然回到了皇帝的身邊。

姒液將自己鎖在偏殿,日夜哀痛,竟生出滿頭白髮,歐陽襄跪在殿外卻一直不得召見。

身邊的人個個悲傷不已,姒嬌也不例外,因為姒謹的關係,除了姒宓,各宮公主數她與安定王府最為親近,但她卻不似旁人一樣認為這是一起針對皇帝的刺殺,反而懷疑姒液就是真正的兇手。畢竟能生出小魔鬼的自己,他就有可能是大魔鬼。

周思空的死讓她斷了對父愛的最後一絲幻想,利用皇位讓諸多皇兄勾心鬥角,他著實算不上什麼好人。沒事她就蹲守在皇帝的寢殿外,想從中找到確鑿的證據。

“為什麼瞞著我?”即便高輩有心瞞下這樁醜事,姒液還是從其他人的口中察覺不對勁。

“那天晚上只有你一人侍候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聖上,老奴認罪,理當凌遲處死。”

姒液不是昏君,他堅信高輩不可能對他下毒。

“你在袒護誰?快說!”

高輩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老淚縱橫,“老奴沒有袒護誰,只求我死後,聖上能保重龍體。”

“高輩,你侍候朕多年,一直忠心不二,朕相信你的清白,不管真相如何,朕都能承受,朕不想做一個渾渾噩噩的君主。”

他的話令高輩破防。

“此事不怪聖上,您只是病了,無意加害王爺。”

“是朕?”

“都怪老奴,聖上往酒壺下藥的時候,老奴應該阻止的。”

“你定不知那是毒藥。”姒液將皇位看輕後也看明白了身旁的一切。

“朕毒害了自己的王兄,朕殺死了唯一的兄弟啊!”姒液聲聲泣血,心如死灰。

姒嬌怒不可遏,推門闖入,罵道:“昏君,父皇就是個昏君!”

“公主不可無禮。”高輩生怕姒液氣壞了身子,勸說姒嬌不要火上澆油。

“公公,他殺了王伯就該以死謝罪。”

“小公主,你怎麼如此口無遮攔!聖上,公主年幼不懂事,您可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若非王伯,父皇如何坐得穩皇位,您就是忘恩負義之輩。”

姒液被姒嬌激得嘔血不止,高輩便要強拉她出去,但她並不願意,拔出匕首就往姒液扎去,虧得高輩攔下。

“奴才就是奴才,愚忠之人死了也罷。”姒嬌不再顧念高輩多年來對自己的照顧有加,打算連他一併除掉。

姒液也覺自己為人父母為人兄弟皆是失敗者,推開了擋在身前的高輩,硬生生受了那一刀。

鄭吉嘴角上揚,帶領揚蘭軍衝入殿中護駕,姒嬌見寡不敵眾,只得逃離。有了高輩充當見證人,輕而易舉褫奪了惠妃娘娘的襄妃封號,將其打入冷宮,搭上姒嬌這種豬隊友,蕭山君也永遠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

聽見喪鐘響起,歐陽襄滿目絕望,宛歸解決了幾隻落單的魔獸,聞見鐘聲,也是難以置信,意識到出了大事,顧不上除妖,匆忙趕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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