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中,她聽到了開門聲,緊接著是女人的嬌喘,“別,別這麼著急,還沒洗澡呢……哈,阿姨叔叔要是回來,撞見了多不好意思。”
吧嗞吧嗞的靡靡之音中,伴隨著一兩聲男人的粗氣,“放心,我們進屋,他們就算回來也聽不到的,你特麼流血好幾天,我都快想死了……”
餘七月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奇怪的夢,沒過兩分鐘,豁然感覺有人壓在了自己身上。
驟然間,她猛地睜開眼,腦子無比清醒,“餘家年,你找死啊!”
“家年,有人!”
“誰,誰在這!”
男女驚慌叫喊,倉皇中開了燈。
餘七月坐起來,長髮亂糟糟的,形如雞窩,好比披毛鬼。
六隻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房間裡,除餘七月外,還有一對二十出頭的情侶,面色慘白,仍舊心有餘悸。
餘七月認得這個男人,單眼皮,高鼻樑,看起來幾分清秀,正是她弟弟。
而另一個姑娘嘛,她沒見過,大約是餘家年找的女朋友。
餘七月在看他們,他們同樣在打量餘七月。
在看到餘七月粉雕玉琢的五官,還窩在被子裡之後,女人揚起一巴掌就甩給了餘家年,“好啊你,揹著我偷吃是吧?餘家年,你要不要臉!”
餘家年捱了一耳刮子,人傻了,“這踏馬是餘笑笑,餘笑笑知道吧!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拖油瓶!”
兩人的紛爭就此終結,餘家年滿腹邪火,被餘七月嚇得夠嗆,早萎了。
當下不爽的瞪著餘七月,沒好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你怎麼回來了?”
餘七月被吵醒,心火也旺,冷冰冰反問,“怎麼著,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家裡沒有你的床,趕緊的,出去住酒店,躺我床上,真有你的。”
餘家年說著就把被子一掀,將餘七月晾在外。
她身材消瘦,高挑,膚質如雪,穿掛脖上衣,纖細的胳膊裸露,哪怕餘家年的女朋友,也看得嫉妒不已。
餘七月倒也配合,下了床,穿上了鞋。
正以為她要滾出去的時候,餘七月起身就是一耳光,讓餘家年左右臉雨露均霑。
“我去住酒店?你是忘了,這套房子被抵押出去後,是誰贖回來的?”
她很小的時候,親生父親就去世了。
母親帶著她改嫁給了餘有糧。
養父以前是國企工人,那些年的鐵飯碗,生活條件還很不錯。
可惜剛改嫁過來的母親,很快就懷了孩子,而且是帶把的,從此以後,餘七月體會到了什麼是寄人籬下,什麼是卑躬屈膝。
她在餘家小心翼翼的苟活,無時無刻不想逃離令人窒息的環境。
可是,養父和她媽寶貝到不行的兒子,年紀輕輕不學無術,炸金花,打麻將,賭鏢盤……
不僅把家裡錢造光了,還偷偷抵押了房產。
這還多虧了養父的私心,他怕餘七月分走一點資產,早就將房過戶到了餘家年名下。
也就是兩年前,她心灰意冷只想一了百了,母親的一通電話不是安慰,而是問她能不能借點錢……
餘家年被餘七月一巴掌扇蒙了,他女朋友也驚訝的捂著嘴,不知怎麼為好。
“想起來沒有?敗家子。”餘七月冷睨著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氣場堪比女王。
餘家年發矇只為一個原因——
餘七月這個拖油瓶,在家裡從來都是受氣包,吃他的剩菜剩飯,撿他的爛本子爛筆,每每討要學費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
離開家幾年,跟脫胎換骨一般,不僅態度強硬,還敢動手打他?
這,還是窩囊廢餘七月嗎?
震驚過後,餘家年咬牙切齒,“你敢打我?罵我?我掐死你個野種!”
他猙獰的像一頭野豬,張牙舞爪向餘七月撲去。
餘七月手疾眼快,抓起了床頭櫃上的菸灰缸……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當她是麵糰捏的?
今天不給餘家年腦瓜子開瓢,都對不起她當初掏空腰包,還清了抵押房產的欠賬!
就在兩姐弟拔劍弩張,馬上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客廳裡也亮起來燈。
餘家父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