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的車與霍琛並排,抻著腳架,擰著油門。
“轟轟”的響動,排氣管似乎要炸了般。
開旗女郎穿著惹火小背心和熱褲,揮動著方格旗,只需一個動作,就將開啟賽事。
相較於秦時的摩拳擦掌,霍琛內斂而沉穩。
餘七月注意到看臺的觀眾還有不少,她正往高臺望,猝不及防的,車身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條件反射的她急忙環住了男人緊實的腰。
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飆車,速度快到腎上腺素飆升,獵獵的風像一隻大手,將她的衣袖往後拉扯。
因為穿的是裙子,所以她側坐著,直觀的看見秦時宛若一道白光與他們擦肩而過,快到髮指。
娛樂賽事,他卻當做賭命的遊戲,堪比暴躁的野獸。
餘七月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秦時連人帶車直接撞個稀巴爛。
落後了一大截的霍琛似乎並不著急,甚至還有空閒偏過頭,看了眼後座的餘七月。
月七月雙手緊扣成鎖,側臉貼在他後背。
“抱緊了。”他動了動嘴皮子,可發動機的轟鳴和高速的風,將他的話撕碎。
疾馳的秦時已經領先了賽道半圈,霍琛乜眼,油門幾乎到底。
景物飛快從眼底掠過,餘七月懷疑速度大概到了二百邁以上……
他在追趕秦時……
逼近秦時……
終點不遠,秦時亦有了緊迫感,兩人的速度不相上下。
可霍琛想超車。
秦時怎麼會不清楚他的意圖,他勢必堵截霍琛,車身擺正在本就不大寬敞的道路中央。
內側太窄,根本過不去,外側彎道,但凡霍琛想過,要麼與他追尾,要麼衝出跑道去!
全程一公里,終點在前,爭分奪秒。
餘七月不關心誰輸誰贏,只怕發生事故。
她的手臂越縮越緊,過彎的瞬間,她猝然感到車身傾斜,車身以夾角的傾斜度,貼著彎刀內側壓過去。
“啊——”
彎道的臺階緊挨著她的身體,餘七月心驚肉跳,似乎預見下一秒,機車即將失控。
她緊緊閉上雙眼,不敢去看。
跟她一樣驚恐的,還有秦時……
他眼睜睜瞥見川崎H2如掠影擦著賽道邊沿壓彎,超兩百公斤的車貼地太近,不是找死嗎?
驀然的心驚後,秦時更為咋舌。
零點幾秒的車速過彎後,霍琛居然神奇的調整了平衡。
毫無例外的,霍琛抵達了終點。
兩人前後的時差最多兩秒。
霍琛長腿落地,穩穩地掌著車,熄火,拆下頭盔,揉了揉稍有些凌亂的發。
人在前面飛,魂在後面追的餘七月試探的睜開眼,耳聞觀賽臺上呼聲四起,她腦子暈乎乎的,如同閻王殿過了一遭。
霍琛下了車,為她摘下護具,看她面色煞白,驚魂未定。
他翹起唇角,眼裡似乎有一絲寵溺,“技術如何?”
餘七月心如擂鼓,雲裡霧裡的點了點頭。
和往常的她不同,不存在刻意的嬌柔,精明的盤算,憨憨的,可可愛愛。
霍琛抱起她,讓她雙腳重新踏在平整的地面,竹節般的手,捋著她散在鬢角的發撥到耳後。
“砰——”
與此同時,秦時摘下的頭盔重重砸在了地上,他的怒意不加掩飾,氣沖沖對霍琛說道,“我不服。”
霍琛笑而不語,五指同餘七月相扣,作勢要撤離。
秦時三步並作兩步擋在他面前,“重來一局,否則,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餘七月就知道秦時不安好心!
條件,什麼條件?
又要出哪門么蛾子!
她來不及憂慮,霍琛回答得乾脆利落,“不接受,不答應。”
他拉著餘七月,冷著臉錯開步子,繞開了秦時,頭也不回,冷著臉說道,“願賭服輸,少死纏爛打。”
餘七月心跳漏了一拍,霍琛筆挺的背影投進她瞳孔,映入了腦海,化作了一滴春雨,滋潤心澗。
霍琛他,原來是護犢子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