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煙並沒有站在顯眼的地方,只是站在最後不起眼的角落裡。
她目光透過站在面前的一件件精貴的釵環,看向從裡屋出來的皇上。
玄色的身影帶著冷清,矜貴高華的面容下,薄情又疲憊,沉沉的眼眸依舊銳利,與皇后一起走了出來。
外間霎時沒了聲,也不敢多看。
席容煙也跟著其他人低下頭去。
她的餘光只見著皇上的玄袍與皇后的裙襬交疊在一起,隨後皇上先走了出去。
皇后留在原地,讓她們都起來,又讓眾人散去。
幾個與皇后交好的要進去幫忙侍奉,皇后眼眉疲憊,視線穿過重重眾人,掃了席容煙一眼,又搖頭,讓眾人都回去就是。
聽說裡面大殿下要休息,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眾人也不敢多吵,輕手輕腳的都出去了。
席容煙也跟著眾人退出去,出去後,她耳邊響起其他人低低的說話聲。
“聽說皇上昨夜一夜都陪在大殿下身邊,還承諾說只要大殿下病好了,就會立大殿下為太子。”
又有人低低道:“大殿下是皇后所出,即便後頭又有誰生了皇子,那怎麼能與大殿下相比?”
“大殿下的老師可是皇上特意挑選的,就是為了將來做儲君呢。”
這些話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叫席容煙全聽見了。
席容煙面色如常,並沒有覺得心裡有絲毫起伏。
王寶然在旁邊看著席容煙的神色,倒是過來與她搭話道:“皇上那般寵妹妹,等妹妹將來有了皇子,即便不是太子,也有了依靠了。”
席容煙看了王寶然一眼,對她時不時過來的搭話,心裡稍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是想讓自己跟皇后爭。
只是她心底深處又是怎麼想的呢。
她笑了笑:“我只隨緣,只侍奉好皇上,並不多求。”
王寶然愣了愣,又笑道:“妹妹去我那兒說說話吧。”
席容煙搖頭低聲道:“如今大殿下重病,我們不好多聚來往,免得旁人以為我們高興。”
“等後頭空了我再來找姐姐說話就是。”
王寶然倒是有些佩服席容煙的小心謹慎來。
她又對打算轉身的席容煙說了一句:“這後宮裡全是皇上的女人,可皇上只有一個。”
“那些面上做的再淡然的,不過是將心思埋的深了一些。”
“等到機會的時候,誰也不會放過機會。”
“皇上寵妹妹就是妹妹的機會,妹妹身後還有太后,或許這宮裡,妹妹將是下一個尊貴的娘娘也說不一定。”
王寶然說完這話便走了,席容煙看了王寶然一眼,又抿唇往回走。
玉竹跟在席容煙身後低聲道:“剛才王修儀的話不就是讓主子把握好機會和皇后爭麼。”
席容煙垂眸:“我聽出來了。”
玉竹就問:“那主子怎麼想?”
席容煙靜靜道:“她說後宮裡的女子都不會放過出人頭地的機會,那她呢?”
“她在什麼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