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煙手上拿著皇上給的玉佩,又看著皇上看來的眼睛,她怔然許久,又愣愣的點頭。
魏祁便放心了,他溫和的低笑一聲,這才起身。
魏祁走後,席容煙拿著玉佩看了許久,又想起皇上溫柔的眼睛,與韞玉哥哥的溫柔並不一樣,卻也讓她覺得很安心。
她將臉埋在軟枕上,心裡莫名跳的很快。
寶珠看著席容煙手裡的玉佩,卻是高興道:“皇上將隨身的玉佩都給了主子,說明皇上真的喜歡主子啊。”
席容煙默默捏緊手上的玉佩,又低低看著玉佩上的龍紋圖案,上頭依稀有皇上的味道,好似皇上一直隨身佩戴的。
就這麼給了她。
寶珠又在旁邊小聲道:“並且我覺得皇上對主子很不一樣。”
席容煙就側頭問:\"那你還見過皇上在其他人那裡的樣子了?\"
寶珠撓頭:“這奴婢倒沒見過。”
席容煙笑了下,心裡倒是不糾結這個。
她將玉佩放到寶珠手裡:“你將這個拿去好生放好,別讓人看見你放哪兒了。”
“這是皇上的東西,要是弄丟了怕出事。”
寶珠笑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好生放著。”
魏祁從關雎宮出去回了明德殿後,才問高義:“今日珍嬪去見她,都說了什麼?”
高義便一五一十的回話,又抬頭看向皇上:“傳話的來說謝才人今日也沒有其他的舉動,對珍嬪娘娘也沒什麼不同。”
“在殿內只是待在屋子裡,也沒有出去過見誰。”
魏祁負手,眯著眼睛道:\"再看緊點。\"
皇上的面容冷酷,此刻哪裡還有剛才在含元殿的溫和模樣,涼薄的眼裡透著冷淡,讓高義都替謝才人可憐起來。
也不知怎麼的,被皇上厭煩上了,那下場大抵是沒有什麼好的。
高義躬身,連忙一口應下。
這時候外頭又通傳大皇子在殿外等著了,魏祁才記起,今日到了考察魏恆功課的時候。
魏恆進來的時候,小小的身板一絲不苟,對著魏祁就跪下行了大禮。
魏祁依舊目光冷淡的看著自己這個兒子,聽著跟著他進來的老師細細闡述魏恆近日學習的課業。
又聽老師說他論語已倒背如流,他挑了挑眉,讓魏恆背誦論語的為政篇。
魏恆便直視父皇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背誦:“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短短的時間,魏恆背的十分流暢。
且中間沒有停頓,顯然是讀的極熟悉的。
這個年紀能將論語背的這麼熟稔,已經十分難得的。
背誦的聲音落下去,魏祁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隨口問魏恆:“是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作何解。”
魏恆皺眉思索了幾瞬後答:“兒臣以為,視其所以是察其行,觀其所由是究其因,察其所安是知其心。”
“就如科舉取士不單以文章取人,更需觀其鄉黨口碑、師承志向、平日所樂。”
“督查官吏需查貪賄之舉、斂財之術、是否奢靡成性,三者印證,無所遁形。”
“兒臣亦以時常察己言行是否合於皇子之德,每日三省,唯恐德不配位,辜負父皇教誨。”
魏恆的聲音不急不緩,有著與父親一樣一貫的沉穩。
這番話說出來,旁邊的老師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魏恆是嫡長子,將來不管怎麼說,都定然是太子,他也是按照儲君為君的要求來教導,所以也教導治名為君的要術,希望大殿下往後就是明君。
大皇子雖還有兩月才六歲,但心智和成熟絕不似只有六歲的孩童,十分的聰慧。
他又小心去看皇上的神情,本以為大皇子這般出色,會得到皇上的誇讚,卻看到皇上面容冷淡,凌厲的黑眸往他身上掃去一眼,他就心裡一跳,額上生了冷汗。
揣度不了帝王的心思。
魏祁只是在魏恆說完後淡淡看了他一眼,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手指打在扶手上,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殿內陷入長久的沉默。
半晌後魏祁才擺擺手,讓魏恆退下去。
魏恆一臉詫異失望的看著父皇,不明白為什麼父皇連一個評價也不給他。
母后總是說,只要他功課好,父皇就會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