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雙眸子看著微微有些紅暈,唇畔飽滿,煙眉水眼,一頭冉冉烏髮上唯有一根素淨的玉蘭簪。
又是一身鵝黃色暗花裙,更襯得那容色膚如凝脂,在明朗的日光下白淨乾淨的幾乎透明,輕易就就能讓人轉不開眼。
那膝上還放著一把灑金荷花團扇,紫色寬袖邊下一對翠綠的鐲子,又秀雅又筆直,冉冉看來,即便是女子也呼吸一窒。
她又回過神來,目光見到席容煙身邊放著那一塊不大的繡布問:“妹妹要繡荷包麼?”
席容煙含笑:“我要為皇上繡一個香囊,只是我不擅長繡梅花,便來請教姐姐。”
麗妃便忙道:“這算不得什麼,我教妹妹就是。”
席容煙餘光見著屋內站著的宮人,便道:“你們先退出去,我叫你們再進來。”
宮人便都低下頭,無聲的退了出去。
屋內的下人只剩下了寶珠在,席容煙看著麗妃,開門見山的低聲問:“皇后娘娘是不是叫姐姐來對付我?”
麗妃一愣,睜大眼睛看向席容煙,張了張唇,脫口而出的話又忍下來,接著臉色蒼白的搖頭道:“妹妹怎麼這樣說,我從來不曾懷有害妹妹的心思。”
席容煙抿了抿唇,認真看著麗妃的眼睛:“姐姐不用騙我,上回姐姐與我說那話,不就是暗示我那貓傷我的事情與皇后娘娘有關,讓我小心皇后娘娘麼。”
麗妃啞了啞。
她提醒席容煙那話,的確是為了讓席容煙防著皇后。
讓席容煙知道那貓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真正要害她的也不是王寶然,是皇后。
但是她還有一個原因。
因為皇上太寵席容煙了,那回的事,僅僅只是有一點相干的就被懲治的那樣嚴重。
麗妃再不想活在皇后的陰影下頭,皇后也從來也未將她放在眼裡過,將來更不會管顧自己女兒的婚事。
她心底深處更想讓皇后失勢,讓席容煙坐上那個位置,那時候的後宮真的會和諧許多,席容煙也對自己女兒好,將來說不定也會多照顧自己女兒的。
她是想讓席容煙將這個說給皇上,讓皇上對皇后生厭,也處置了皇后。
她再呆在皇后的手底下,早晚有一天會被當作替死鬼推出去,王寶然便是個例子。
謝雨眠也是個例子。
這後宮裡看似平靜,可底下的暗湧多是皇后挑撥起來的,她戰戰兢兢到今日,皇后終於也要將她推出去送死了。
席容煙出事,皇上怎麼可能查不到她,到時候第一個死的也是她。
但現在麗妃想不明白席容煙這會兒問她這句話的意思,她也更不敢認。
皇上的手段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猶豫了許久才道:“我之前那話的確是想提醒妹妹,但是妹妹信我,我沒想過要害妹妹的。”
席容煙知道麗妃不敢承認,是還沒有完全信自己。
她抿了唇,又低聲道:“姐姐不必瞞我,我早就知道皇后還讓姐姐故意接近我,再找機會害我性命。”
“應該從麓山時皇后就已經打算這麼安排了。”
麗妃瞪大眼睛看向席容煙:“妹妹,你……”
她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席容煙怎麼知道的。
那她早就知道了,那這些日子她對自己……
她的心裡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安來。
席容煙沒想過為難麗妃,上一世,麗妃從始至終也沒有害過她,相反她對盛兒很好,也提醒過她離皇后和大殿下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