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軒面無表情。
“哦。”
蔡飛很顯然有些忐忑，這個年紀的孩子介於懂事和不懂事之間，他好像意識到他的爸爸沒有那麼喜歡他，但是又不敢確認，只能想方設法地自己去驗證一遍。
蕭逸軒吃完了飯，拿了車鑰匙，還沒有開口說話，蔡飛就屁顛屁顛地跟上了。
“舅舅。”
他能看出來蕭逸軒不喜歡他，但還是喊了一聲。
這種陌生的稱呼讓蕭逸軒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過去的事情，表情有點冷。
“別叫我舅舅，我可沒你媽那樣的姐姐。”
他承認自己過去也很荒唐，但是跟他那位堂姐比起來，也算是比較聽話了。
蔡飛聽到他說起蕭思晴，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正常的恍惚，原本聽說要去見爸爸而欣喜不已的臉也變得灰白。
蕭逸軒見狀，表情有些複雜。
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直接開車帶著蔡飛來到了蔡春富暫時歇腳的小旅館。
他本來今天準備走的，只是沒有想到蕭逸軒竟然帶著蔡飛找上門來了，他還以為蕭逸軒是過來退貨的，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要幹什麼？孩子已經給你們了，就別想著給我退回來，退回來我也不想要。”
他甚至忘記在孩子面前偽裝成一個充滿愛意的父親，只想著儘快甩掉這個麻煩。
這是蔡飛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在父親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他原本的微笑和喜悅瞬間僵住了，一雙乾淨剔透的眼睛裡寫滿了害怕和不可置信。
“爸爸……”
他走過去拽住蔡春富的衣角，卻被蔡春富迅速躲開，那嫌棄厭惡的樣子，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你別叫我爸爸，現在我已經把你還給蕭家了，你不是我的兒子，我也是倒黴，還以為跟你媽在一塊兒我能順便享個福呢，沒想到他們蕭家人竟然真的那麼心狠，這麼多年都沒有找過來，現在我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送回來了，蕭家也給了我錢，我們算是兩清了。”
兩清？
蕭逸軒冷笑。
他二叔一家家破人亡，現在這人還一副他們應該感恩戴德的樣子，簡直讓人作嘔。
“這畢竟是你的兒子，有必要當著一個孩子的面說這些嗎？”
蔡春富討好地看著蕭逸軒。
“我這不是在為你們著想嗎？這孩子對我死心，你們才能養的熟。”
蕭逸軒看了一眼蔡春富那張不知道像誰的臉：“你姐就這一個孩子，你一定要好好養著，我拿了錢以後就不會來打擾你們了。”
他看著滿臉傷心的蔡飛，好像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父親，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卻被蔡飛飛快的躲開了。
他憎惡地看著蔡春富：“爸爸，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蔡春富訕訕地笑著：“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你也別怪爸爸，爸爸是送你去過好日子去了，蕭家有錢，你在那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開心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