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準備抓柳依依偷檔案的證據。
螢幕裡的畫面卻讓他手指猛地捏緊平板——柳依依跪在地上，背挺得筆直，正在低頭舔陳野的皮鞋。
她身上穿的還是他上週送的那條裙子，膝蓋處已經被地毯磨出褶皺。
陳野的皮鞋底壓著她的手腕，而她垂下來的頭髮裡，還彆著他去年送的銀色髮卡。
監控畫面裡，陳野忽然用鞋跟抬起她的下巴。
蕭逸軒看見柳依依睫毛上掛著眼淚，卻還在對著陳野笑，和平時在他面前說話時的溫柔樣子一模一樣。
平板在掌心發燙，蕭逸軒喉嚨發緊。
他本來想錄下她偷檔案的證據，可現在螢幕裡的場景，比檔案被偷更讓他喘不過氣……
第二天一大早，蕭逸軒就收到了柳父的資訊。
邀請他到柳家來一趟。
蕭逸軒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耐不住柳父的強硬要求，他終究還是去了。
當蕭逸軒推開雕花木門的時候，他聽見瓷器碎裂的脆響。
玄關處堆著半箱陳野公司的宣傳冊。
“跪下！”
柳父的怒吼穿透屏風，蕭逸軒看見柳依依跪在波斯地毯上，脊背繃得筆直。
“爸，野哥只是技術失誤！”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仍在替陳野辯解，“專利被駁回不是他的錯，是蕭氏……”
“住口！”
柳父抄起茶几上的茶杯，“你偷逸軒的技術時，怎麼不想想兩家三十年的交情？！”
茶杯砸在地上的瞬間，蕭逸軒推門而入。
柳依依猛地抬頭，眼底的慌亂極了。
她跪著的模樣和他在監控裡看見她跪舔陳野鞋底時的姿態，驚人地相似。
“柳伯父。”他扶住搖搖欲墜的老人，掌心觸到對方袖口的補丁——那是柳母臨終前親手縫的，“消消氣，依依也是……”
“你別替她說話！”
柳父指著女兒，手指發抖，“她把蕭家的核心技術賣給陳野時，可曾念過半分世交情分？”
“放心，阿軒，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我現在就找人去把陳野抓過來，搞垮他的公司。”
“爸！”柳依依突然抬頭，指甲掐進掌心，“我說了我會負責，大不了我同意嫁給他！”
蕭逸軒的心臟猛地抽痛。
原來在她眼裡嫁給他就是一種懲罰嗎？
在她說出“嫁給他”時，指尖無意識地摸向頸間的海豚項鍊，那是陳野送的。
“嫁？”
柳父冷笑，眼角的皺紋裡盛著淚光，“你以為逸軒還會要你？他上週已經和餘家千金——”
“柳伯父！”
蕭逸軒突然打斷，聲音發顫。
他看見柳依依的睫毛劇烈顫動，像被風吹散的蝴蝶：“婚約的事，改天再說。
“你就放過她吧。”
客廳陷入死寂。
柳依依抬頭望他，眼裡有細碎的光在閃。
蕭逸軒別過臉，望著牆上掛著的全家福——柳依依穿著他送的校服，站在中間笑得燦爛，旁邊是他和父母，像極了真正的一家人。
柳依依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怕驚醒回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偷了你的‘商業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