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時,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光線昏暗,只有懸掛在上方的半圓月亮,照射進來的點點光亮。
花時抬眼,看不太清花父臉上的表情以及神色。
“什麼事?”花時頓了頓,還是問道。
不知為什麼,花時莫名覺得花父似乎糾結又緊張。
花辭遠扭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堂屋,緩緩吐了口氣,才慢慢說道,“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事……”
他特意停頓了一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花時,等著她想起是什麼事。
花時眉眼微動,立馬想起他提的那個事……
花父讓她在張榜的時候,提前去替他看,再偷偷回來告訴他結果是什麼……
只是,也不是她不幫。
花時搖了搖頭,想起四周昏暗,他可能看不見她搖頭,才說道,“我幫不了你,奶今天才剛說了,以後沒有她的允許,不讓我出門。”
聽此,花辭遠緘口無言。
花時又等了一會兒,見花辭遠沒說話,剛抬腳要走。
花父又說,“你幫爹看看吧,你奶後天肯定不在家的……你偷偷去,她不知道的。”
花父無聲無言半響,想的還是讓花時幫他去。
花時皺著眉頭,不耐跟他扯這些,反問,“你自己怎麼不去?”
她去也快不了對少,結果如何,李氏遲早會知道的。
又何必多此一舉,讓她多跑一趟。
她也想不通這花父到底在想什麼,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不管不顧,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她不信李家三兄弟罵罵咧咧那麼久,躲在屋裡的花父會不知道。
他知道,他就是不想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冷漠又自私。
花家的幾個孩子,包括原主,都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問題,自私自利的姐姐;陰鬱病態的二弟;嘴尖牙利、造謠傳謠的三妹;偷雞摸狗當了偷兒的四弟;自閉寡言,內向少語的五弟……
這幾個孩子裡,最大的原主也才十六,都是幾個半大的孩子,正是三觀塑造成型的時候,就這樣被丟著,沒人管……
沒娘,爹不管,奶虐待……
在花家呆得越久,花時越瞭解,就越是對這裡,生出了煩躁之意。
不管是花父的軟弱自私,還是李氏的刻薄,以及她那反覆無常的脾性。
李氏對她處處的掌控,她也越發不能忍受……
經歷了這件事,以及李氏再次對她下的禁令,讓花時生出了要逃離這裡的決心。
這裡不是後世,想脫離一個長輩的控制,不是隨隨便便的離家出走,不回來就可以了。
她思來想去,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只有……嫁人。
村子不想她想的那般開放,對女子的約束頗多,除開男尊女卑的這一思想,還有宗族姓氏這一大頭壓著。
即便她是個男子,想脫離大長輩的控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若是男子還能因為矛盾,提出分家。據她所知道的,分家的手續也頗為繁雜瑣碎。
得到一家之主的同意,還得請村長作證,最後,再把同姓的老族長請出來,等老族長劃譜,分房,分地……等等。
花時也打聽過,偌大的守山村,並沒有女子自立門戶。村子也不允許女子自立門戶。
若是女子想脫離族中控制,那便會被除掉姓氏,驅逐出村,村子沒有人會收留你,之後你也不再是守山村的人,無根無所,下場就跟顛沛流離的乞丐差不多……
說白了就是,村子絕不容許女子立戶,守山村注重同宗同族,只要族中還有男的,女子就不可能自立門戶。
所以花時前思後想,能脫離花家李氏的唯一辦法,就是嫁人……
花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身,在花時失神之際,走到了她跟前。
昏暗的夜色下,花父一雙凸顯的眼睛,炯炯地盯著她。
花時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花父躊躇半天的話,“阿時,你幫幫爹吧,就幫爹看一眼好嗎。”
花時眨了眨眼,黑暗裡,好一會兒才看清花父臉上的表情。
有懇求,有不安,有慍怒……複雜交織在,那張清瘦略顯憔悴的臉上。
花時斂眸,依舊是搖頭拒絕,“奶會生氣的。”
她如是說道,花辭遠神色肉眼可見地陰鬱了下來,他表情也變得有些激動,伸手想去拽花時的手。
花時退了兩步,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打掉。
“喵!”
一直圍在花時腳邊的黑貓,似乎察覺到花時怏怏不虞的情緒。
在花時打掉花辭遠的手的同時,突然叫了一聲,朝著花父的褲腿撲了過去……
“啊!哪來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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