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
我往前湊近了些,大聲說道。
老闆娘見我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指了指地上的兩百個瓷器道:“你來!”
我掃了一眼地上的瓷器,直接伸手拿起了那隻看上去成色最差的。
“你確定了?”
臉上有一顆痣的胖子看著我手中的瓷器說道。
“你還有兩次機會,換不換?”
老闆娘瞪著那雙誘人的大眼睛也看著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換。
“兄弟,我看這隻成色最差,怎麼可能是白,重新換一隻吧。”
“對啊兄弟,兩次機會不用白不用……”
“兄弟你這就離譜了,你就算隨便選一隻也不能選這隻吧。”
“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格局一定要開啟。”
我聽著旁邊大哥們的議論勸誡,他們似乎比我還著急。
我把手中成色最差的瓷器直接遞給了老闆娘。
這隻瓷器成色最差沒錯,但卻是胎骨唯一對的一隻。
其他的看上去成色再好,終歸華而不實,胎骨都不對的東西,外衣再浮華漂亮也是枉然。
老闆娘接過我手中的瓷器,翻轉著看了一遍,然後看著我問道:“這件你帶走還是留攤。”
帶走還是留攤,這是賭瓷攤上的行話。
意思就是,你贏了,這件東西你要拿到別的地方出手還是轉給攤子上。
“不是吧!真的是這隻!”
“這成色怎麼可能會是白,老闆娘你再給我瞧瞧這隻白。”
“我玩瓷三十年了,就沒注意這麼一件不起眼的還能是白……”
攤子前的大哥們又不淡定了。
“小兄弟牛逼啊,一眼就挑到白!”
“這兄弟眼力不得了,不得了。”
“小兄弟這麼年輕,竟有如此天賦,不知師出哪位大家!”
“這天賦,直追當年的白麵佛爺啊。”
“是啊,也就當年的白麵佛爺和煙姑有這等驚豔的天賦了。”
“……”
聽著周圍人的讚揚,我卻沒有絲毫的得意忘形。
尤其是當聽到他們提起我爹孃的名號時,這反而像是一種無形的鞭策。
我在心裡暗下決心,男兒當自強,我一定不會辱沒我爹孃的名號。
我看著老闆娘。
“這隻器,留給攤子,什麼價?”
老闆娘思索了會。
“六千,我收回來。”
此時旁邊一位大哥頓時出聲道:“老闆娘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啊,這器最少也值八千。”
“對啊,你不能看人小兄弟年輕就蒙人家……”
“……”
老闆娘斜著眼睛瞥了一眼幾位大哥,叉著腰說道:“給我上眼藥是吧,超出六千你收還是他收。”
幾位大哥都不說話了。
小藍姑曾經說過,江湖沒有絕對的好與壞。
說你好的人不一定就是幫你的,這幾個大哥何止又單單給老闆娘一個人上眼藥。
“六千就六千,我要現金。”我沒理會眾人的勸說,心裡想著錢到手才是王道。
老闆娘將東西遞給了胖子,從腰包裡直接給我數了一沓現金。
“你點一下,進了兜真假不認。”
我將這六千塊錢直接揣進兜裡,轉身就走。
“哎,兄弟不再多玩兩把嗎?”
“對啊,再多玩兩把,這麼好的天賦不能浪費了。”
“兄弟,我投資金,咱和老闆娘玩一把大的,贏了對半開,輸了算我的。”
“兄弟……”
周圍的大哥見我玩了一把就不玩了,都有些不甘心的圍住我說道。
好幾人還提出投資對半分成的條件。
我搖了搖頭,我是沒吃飯的錢了,才來這裡,如果再玩下去,意義就變了。
“各位大哥,有緣江湖再見,我就先撤了,你們玩得開心!”
他們見我去意已決,也沒有再過多的糾纏,紛紛嘆著氣給我讓開了道。
“呸,爛人一個,臭屎堆裡僥倖撿了粒白米飯,還真把自己當成白麵佛爺了!還江湖再見,還玩得開心,呸……”
我還沒徹底離開攤子的時候,身後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咒罵聲。
爛人、屎堆裡撿白米飯,這幾個字徹底的刺痛了我,也激怒了我。
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此時就像是過山車一般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