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傳回京城,掌管驛局的馬小鳳,來不及再將事情查實彙報,直接讓心腹飛速往緋晚這邊傳信。
而皇帝為了掩蓋自己行蹤,一路上對周遭風吹草動管控甚嚴,導致馬小鳳的人將訊息遞給緋晚也費了一番功夫。
緋晚得到傳信時,距離商隊發現敵軍行蹤,又過了好幾天。
也就是說,也許,有相當數量的瞿兵,已經在十日前秘密行進,不知劍指何處。
緋晚只希望自己給謝惟舟傳信及時,他們邊關各處守將能提前打起精神,不管敵人從哪個地方入侵,都能妥當應對。
也希望只是她多慮了!
說不定瞿兵大規模行動,只是瞿國內部有人要造反,而不是針對大梁!
“娘娘,惠妃娘娘找您,很急的樣子。”
侍女小心靠近,低聲稟報。
緋晚看了看皇帝。
他還在沉睡中。
於是讓侍女照看著,她腳步輕輕,無聲走出了營帳。
惠妃等在帳外,一見緋晚出來,就拉著她快步走到一邊,距離其他帳子都比較遠的地方,屏退了隨從。
夜襲之後她至今未睡,一直在外追殺敵人,一雙眼熬的通紅,但很亮,沉沉的,全是寒芒。
甲冑上血跡斑斑,尚未清理,顯然來得匆忙。
“你料得沒錯,敵人不只昨夜偷襲那幾股!我的一個斥候小隊在山中迷了路,誤打誤撞看到了一片營地,距此地只有五十里!敵人的斥候很厲害,雙方交手,我那小隊十個人,只回來了一個。”
緋晚心口縮緊,“那片敵營,多少人?”
“沒有確認完全,斥候小隊就被發現了,但目測起碼八萬左右。在那片營地後頭,還有沒有其他敵軍,尚未探知,我已經又派幾個小隊過去探了。”
八萬?!
緋晚咬了咬牙,“僥倖生還的那人,可靠嗎?”
惠妃沉聲:“可靠。那本是我的親衛。她那隊人在斥候中也是精銳,但對方人多,且臂弩十分厲害。她拼死從敵人手裡搶了一架帶回來,我看了看,確實和我們軍中用的不一樣。我派了兩個弓弩好手,帶著臂弩和武器修理工匠,去找淑妃了。眼下軍中沒有兵器司的郎官和匠人,先讓他們幾個看看再說。但這不是要緊事,你到底什麼打算?若無其他考慮,我要趕緊把訊息告訴陛下,召集大家擬定作戰方略!”
惠妃身為將領,之所以先將要緊軍情跟緋晚商量,實在也是因為對皇帝失望。
她不確定皇帝在聽到緊急軍情後,會不會抽風,搞出莫名其妙的佈置。
相比之下還是緋晚更穩定一點。
昨夜營地遇襲,要不是緋晚提前告訴她可能會出事,她也不會那麼快組織起有效反擊,只因左右的協作軍隊都太不成器了,不幫倒忙就謝天謝地。
緋晚道:“作戰方面,你和傅將軍幾位比我懂,你們去商量。我只能將最壞的可能告訴你。北瞿可能已經洞悉御駕親征,並提前派了大軍入侵。你的斥候發現的,不知是不是他們,但我們要做好即刻爆發兩國戰爭的打算!”
惠妃臉色難看。
皺眉思忖一瞬,“所以你昨夜預感要出事,還是讓事情發生了,沒有阻止,是為了試探敵軍虛實?”
“對。”
“昨晚陛下忽然失蹤,跟你有關?”
“對。”
惠妃眯了眯眼。
忽然提起和眼下毫不相關的話題,“淑妃顧姝兒肚子裡懷的是男是女?”
緋晚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圖——用皇帝釣出暗中潛在的敵人,便是皇帝死了,還可以扶持皇子。
但是,顧姝兒肚子裡是男是女……
緋晚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