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早就傳出過皇貴妃批閱奏摺之事,但奏摺御批都是陛下筆跡,臣等未曾信過傳言。可今日,陛下清醒時,根本沒有讓皇貴妃代職之意流露,突然昏迷,卻冒出了手諭,臣等不得不疑慮多想。關係江山社稷,臣等必須等陛下醒了才敢奉旨。”
次輔勞尚書言道。
緋晚問,“勞大人不怕延誤戰機麼?如果陛下醒來,證明手諭是真,大人如何彌補過錯呢?”
勞尚書道:“臣願罰俸一年!”
他也是忠心了。
晏後道:“罰俸算什麼,延誤軍機,該掉腦袋。念在你在朝多年,命可保住,但你須退出內閣。”
勞尚書臉色極難看。
“臣是朝廷命官,天子門生,后妃不得干政,皇后娘娘憑何奪去臣的閣職?”
“憑手諭。”
晏後的聲音,疊加著另一個人的。
眾人驚愕轉頭,看到那邊屏風移開,皇帝醒了。
“陛下!”
緋晚第一個撲上去。
手諭遞到皇帝手中。
低聲附耳:“情況緊急,臣妾狐假虎威主持場面,自知罪孽深重,甘願領受任何懲罰。”
皇帝低頭看那手諭上的字。
龍飛鳳舞,和他平日批摺子一樣的落筆習慣。
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是假的。
輕拍緋晚的手安慰,讓緋晚將他再扶起來一點。
皇帝對那幾個文臣武將淡聲道:“你們忠誠於朕,很好。但這手諭確是朕寫的。可以做事去了麼?”
他甦醒有片刻,將事情稍微弄明白,就趕緊出聲。
敵軍不遠,他再不想做階下囚!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確實沒想到皇帝這麼出格,竟然讓宮妃代他行天子職。
勞尚書開口就勸。
沒說兩句被皇帝打斷,“朕信任皇貴妃,你們不信?你若不聽命,獨自回京去吧,朕賜你御馬。”
勞尚書跪下,被晏後命宮人拽起。
責他不顧陛下臉色蒼白,緊急關頭還敢抗命進諫,不安好心!
然後就讓人將幾個文臣武將都趕出營帳。
皇帝在他們走後,軟軟躺回枕頭上。
剛才強打精神,現在撐不住了!
但凡覺得身體狀況好,他也不會託付緋晚。
“晚晚……”
再次陷入昏迷前,他握住緋晚的手。
滿營地十幾萬人,他如今能信的,只有緋晚一個。
只有她才會捨命救他!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會打贏這場仗。”
緋晚將皇帝在榻上安頓好。
吩咐太醫繼續診療照顧。
轉頭和晏後對視一眼。
彼此眼光都冷。
是時候了。
既然有了正經的干政名分,那還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