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剛剛踏出驛館大門,卻看見一名修士從門外走進來,兩人目光一接觸,互相點了點頭,那人只在張衍身上稍作停留,卻在羅蕭的身上多看了幾眼,便擦身而過。
“這人是什麼修為?”張衍沉聲問了句,他隱隱能看出這人面目與沈靜嶽有幾分相似,而且這人打扮與剛才那兩名南華派弟子一般無二,必定也是南華派的門人,不過這人的修為他卻看不透。
“此人修為與我相差彷彿,俱是第二重。”羅蕭借用貝王真露覓地養傷後,久未突破的境界再上一層樓,如今也是玄光第二重“耀夜如晝”的修士,她回頭看了看那人,又道:“郎君,可是此人有什麼不妥?”
張衍輕輕搖頭,暗想:“聽剛才那女子所言,沈靜嶽已死,此人看來與沈靜嶽似有幾分親眷關係,日後再見,未免不會再起紛爭,我需得快快將修為提升上去才是。”
至於那年輕修士,隨時可以翻掌拍死的貨色,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借水國之手收拾一番也就可以了,究竟如何處置,他懶得多問。
碧雲軒所在之地在南宮之東,乃是一處獨立的湖心島,島上有一處半入湖中的水閣,晚間樹影婆娑,皎月當空,灘塗之上如白霜鋪地,遠處水波映輝,光影迷離。
驛卒將張衍兩人引來此處後,交給了他一塊禁制牌符,便告辭離去。
張衍在這島上走了兩步,感覺到腳下傳來的絲絲音量之氣,心下一動,暗道:“此地陰寒,水氣充沛,倒是適合我凝練那‘幽陰重水’。”
《瀾雲密冊》有載,到了明氣第二重境界之後,便能用一十六口清濁之氣凝練出幽陰重水。
幽陰重水,一滴便有千鈞之力,發之難擋,若是十滴重水,同輩之中,鮮有敵手,若是百滴,千軍辟易,如有千滴,那可令飛瀑逆流,江河改道。
不過練此法卻一個短處,那需得一十六口清濁之氣時時盤踞胸中,每日亥時吸納寒水深處地脈中傳來的陰幽之氣,歷經一百零八天方能凝練出一滴,且在煉化時不能使出對敵,否則前功盡棄。
而且一十六口清濁之氣凝成幽陰重水之後,那損失清濁之氣還需重新修煉回來,這樣一來,衝擊明氣第三重境界的時間未免會有所延遲。
其實這《瀾雲密冊》本就是走得是“法道”,講究靈氣變化凝練,自然對功行增進的速度不是那麼特別看重。
但如果是走得“氣道”,比如說《太白金書》,那就始終是以磨練玄功為主,舍此之外別無他物。
不過在張衍想來,自己雖然法寶不少,但對敵手段從來都是不嫌多的。
距離丹會尚有九月時間,如果在半年時間內自己能夠突破明氣三重境界,到時有八十一口靈氣在身,再練“幽陰重水”,那就少了很多顧忌了。
決心一定,張衍便向羅蕭關照道:“這三月之內,我要閉關修行,除非姬國主喚人相召,否則來訪者一律不見。”
羅蕭點頭應是,道:“郎君放心,有奴家在外守候,放心修煉便是。”
張衍步入水閣,將牌符一揮,碧雲軒禁制大開,陣法齊動,不得主人允許,哪怕是化丹修士也闖不進來。
盤膝坐入靜室中,張衍卻並不急著修煉,而是從袖中取出那三枚“贈壽丹”,他看了看,拿住其中一枚往嘴裡一扔,一入腹中,這枚丹藥便被靈氣包裹住,使得毒性不得發作,隨後他默運玄功將其煉去,再將蘊化出來的丹氣存入胸中開闢出來的氣竅中。
第一顆丹藥煉化完畢,他又將第二顆丹藥吞入腹中,故技重施了一遍。
待這兩枚陰陽丹毒被他煉化,他從乾坤袖囊中取出一把靈氣逼人的飛劍,細細看了一眼,嘴一張,吐了一口濁氣在上面,只聞“滋”的一聲,如是一桶染料倒進了清水,飛劍身上的靈光迅速被汙,頃刻間便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凡劍,甚至劍身都被腐蝕出斑駁的痕跡出來。
張衍滿意點頭,他的設想果然是可行的。
用凝實的濁氣包裹住重煞的確是能穢汙飛劍,但是似乎效果有所不足。
比如自己對敵吳真時,哪怕對方的飛劍被重煞汙了一點,依舊能再次馭使飛劍傷了自己,但如果其中混入陰陽二毒,那效果便明顯提升了幾個層次。
而現在,只要對方還沒有凝練出玄光之種,飛劍過來,他一口氣噴上去,那是見靈破靈,見氣汙氣,便是他自己面對這樣的手段,恐怕沒了法寶也一樣遮攔不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