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數心裡暗笑一聲，面上露出錯愕和被冤枉的惱怒。
“張老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把你賣了？”
“這石頭本來就是價高者得，李小姐願意出資，那是她的本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放屁！”
張寶山顯然入戲很深。
他此刻將自己多年摸爬滾打練就的生存本能發揮到了極致。
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幾分市儈精明的臉。
此刻扭曲得像是個被人搶了傳家寶的賭徒。
血絲都快要從眼眶裡滲出來。
“要不是老子幫你抬價，你能五千萬就拿下？”
“現在倒好，攀上李家的高枝，就想把老子一腳踢開？”
“我呸！姓陳的，你他媽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他像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陳數的手指都在顫抖。
“老子算是看透你了！”
“你小子給我等著！這樑子，咱們結下了！”
張寶山又惡狠狠地瞪了陳數一眼。
他猛地一甩胳膊，幾乎撞到了旁邊一個伸長脖子看戲的人。
但他毫不在意，蠻橫地撥開擋路的人群，嘴裡還罵罵咧咧地嘟囔著什麼。
頭也不回地朝著會場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徐秀看著張寶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九爺，這張寶山演得也太過了吧？真就讓他這麼走了？”
這老東西剛才還跟陳數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怎麼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九爺嘴角噙著冷笑。
“演戲？他要是不演得真一點，怎麼騙過那些盯著他的人？又怎麼能安安穩穩地離開這裡？”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依舊站在原地的陳數和李靈玉。
“這姓張的，是把自己摘出去了。”
“不過，他這一走，所有的目光，可就都聚焦到那個姓陳的小子身上了。”
正如九爺所料，張寶山一路罵罵咧咧，動靜鬧得極大，引得不少人側目。
當他怒氣衝衝地走到會場出口時。
幾個負責安保，象徵性地攔了一下。
張寶山梗著脖子，唾沫橫飛地吼道。
“滾開！擋老子的路幹什麼？老子不玩了還不行嗎？媽的，晦氣！”
其中一個像是領頭模樣的保安，側頭對著衣領上的耳麥低語了兩句，似乎接到了什麼指示。
隨後，他一揮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張老闆請便。”
通道瞬間開啟，張寶山重重地哼了一聲，理都沒理他們。
而此刻的陳數，彷彿完全沒有受到張寶山翻臉的影響。
他在一片嘈雜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修長的手指飛快地在螢幕上按了幾下。
一條簡短的資訊悄無聲息地傳送了出去。
收件人是“殷松”。
資訊內容只有寥寥幾個字。
“老地方，動手。”
殷松是陳數少有的幾個信得過的朋友之一。
也是這次拍賣會場內部的工作人員。
負責後臺的裝置和排程，對會場的內部結構瞭如指掌。
這個所謂的老地方，指的是會場地下停車場的一個卸貨通道。
那裡通常是用來運輸大型展品或笨重裝置，存在大片盲區。
而且可以直接通往外部的偏僻小路，是絕佳的撤離點。
陳數發出資訊後，便將手機悄然收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