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的手下請過來，還能這麼鎮定自若，不簡單吶。”
陳數聞言，淡然地回應道。
“柳董事長說笑了，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膽子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
“再說您是讓我來談生意的，我為什麼要害怕？”
柳項東臉上的威嚴稍稍凝固了一瞬。
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他原以為這個年輕人就算不嚇得瑟瑟發抖。
至少也會有些緊張不安，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從容。
有意思。
柳項東收斂了那一閃而逝的驚訝。
他不再看陳數，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右手邊的瘦小老者，手指輕輕敲了敲扶手，介紹道。
“這位是周文奎，周大師。”
“在玉石鑑定這行當裡，浸淫了四十多年，眼力毒辣，人送外號鬼眼周。”
“我特意請周大師過來，也是想讓他幫忙掌掌眼。”
那被稱為“鬼眼周”的周文奎，自陳數進門起，那雙滴溜溜轉的小眼睛就沒離開過他。
此刻聽到柳項東的介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陳數心中冷笑，請鑑定大師？
恐怕是請來壓價，或者乾脆就是找個藉口證明這塊玉不值錢吧。
柳項東重新將目光投向陳數，把玩核桃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沉聲道。
“陳小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我今天請你過來，為的是什麼，想必你心裡也清楚。”
“你手上那塊極品的墨翡，那樣的好東西，放在你手裡，未必是福。”
來了。
陳數心中瞭然，直接問道。
“柳董事長打算出多少錢？”
柳項東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陳數的直接很滿意。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看在小兄弟也是懂行的人，我給你這個數。”
他頓了頓，緩緩吐出三個字：“一千萬。”
話音落下，會客廳裡一片寂靜。
劉文章站在門口，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鬼眼周則眯起了眼睛。
陳數先是一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千萬？”
他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柳董事長，您這玩笑開得可真不怎麼樣。”
“打發叫花子呢？”
這塊墨翡的價值，就算往低了估，沒有五千萬也絕對下不來。
柳項東開口就是一千萬，這已經不是壓價了。
這是赤裸裸地侮辱。
面對陳數的嘲諷和拒絕，柳項東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反而多了幾分冷意。
“小兄弟，別急著拒絕嘛。”
“你應該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吧？”
他微微前傾身體，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陳數籠罩而去。
“而且，你真以為，我是請你來這裡，好好談生意的嗎？”
不等陳數回答，柳項東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一千萬，你不滿意？”
他冷哼一聲，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行，那就五百萬！要麼拿錢，要麼……”
柳項東沒有把話說完，但剩下的是什麼，在場的人心裡都很清楚。
陳數的心猛地一沉。
媽的！
果然是鴻門宴！
這老東西壓根就沒打算公平交易，這是要仗著人多勢眾，明搶啊！
五百萬？虧他媽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