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的身體在月牙的住處平躺著，周圍佈滿了薰香似的青煙，那是由妖族秘法凝聚的靈息，能夠暫時讓翻湧的妖力沉寂。
月牙盤膝坐在床旁，額頭滲出汗珠，手掌懸空壓在陳楓的胸口，絲絲暗金色的力量隨著他的手勢一波波湧入陳楓體內。
“這小子……果然是個燙手的傢伙。”月牙的語氣帶著疲憊和一絲嘲諷，儘管他的表情一向冷硬，但這一刻，眼中卻藏著戲謔的複雜情緒。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手腕陡然一翻，他體內金光流轉得更快了些，把陳楓體內那些躁動不安的妖力死死鎮壓住。
此刻，門外的李思語蜷縮坐在地上，雙膝抱住，思緒卻飄得很遠。她望著暗沉的天空，心中波濤洶湧。
“妖族公主的後裔……陳楓居然真的是當年月食天才陳一的孩子。”她低聲重複著這句話，像是要強迫自己接受這荒謬的事實。
然而，她的腦海不斷浮現出當年偶然聽到的傳言。
那是關於曾經風靡整個大夏雙職業師的天才陳一——月食學院頭名學生，一個在挑戰妖王權威時幾乎將其逼入絕境的男人。
然而，他最終卻為了妖族的公主選擇放棄了人族的稱頌，自行隱退。
更荒唐的傳言就是陳一背叛人族加入妖族，跟妖族的公主在一起，之後的事情她就沒有聽說了，陳楓真的是陳一前輩跟妖族公主的孩子？
李思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陳楓跟她經歷這麼多，如果他真的是妖族公主的孩子那整個大夏很難容忍他，月食學院他也回不去。
想到這裡，李思語抬頭看著天空露出一絲苦笑，她媽媽就是死在妖族手裡，她無法想象要怎樣面對陳楓。
“那個傻瓜，怎麼就偏偏是他呢！”她低聲呢喃，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終究是不忍的。
木門忽然發出一聲輕響，月牙走了出來，李思語猛地抬頭，神色中滿是複雜情緒。
“月牙叔叔，他怎麼樣了？”她的聲音壓著焦急，卻也小心翼翼。
月牙倚在門框上，手揉著額頭，緩緩吐出一口氣：“暫時穩住了，他體內的妖力太過躁動，封印徹底碎裂，現階段沒有徹底解法，只能壓制。”
他說著，瞥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藏著難言的東西。
李思語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嘴唇，語氣稍顯顫抖：“這妖力……為什麼他以前沒有顯現出來？之前明明他進松江都已經檢測過的，還有。”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月牙勾起嘴角，聲音低啞地道：“沒錯，他的妖力以前被秘寶完全壓制住了，那東西用得極其巧妙，連人族的探測靈器都看不出來直到封印被打破，才顯現了全部。”
李思語怔怔地看著月牙，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陳楓，他的記憶……是真的嗎？”
月牙默然片刻，隨即吐出一個讓李思語無比震驚的答案：“他多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他的記憶被動了手腳，而且動手的人，手段極其高明。”
這句話讓李思語如墜冰窖，回想起陳楓的笑容、笨拙地努力修煉的模樣，以及對每一個朋友真心以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