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廷瑜應著,半晌才懶洋洋地爬了起來,靠在了床頭,打著哈欠道,“你要說什麼?”
竇昭吩咐翠冷把魏延瑜的貂毛大氅拿來給他披上,這才緩緩地道:“我想,把葳哥兒的親事定下來。”
魏延瑜一愣。
葳哥兒是他們的長子,今年十四歲。不僅長得儀表堂堂,而且聰慧過人,行事老成,很得他姐姐魏廷珍的喜歡,兩年前就開始話裡話外不停地暗示他,想把自己長女採嫁給葳哥兒為妻。
一個是濟寧侯府的世子,一個是景國公府的嫡長孫女,門當戶對,又是表親,他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親事了。只是每次不管是姐姐、母親,還是他提及,都被竇昭笑語晏晏地帶過,這件事就這樣曖昧不清地擱在了那裡。
現在竇昭提起長子的婚事,魏延瑜睡意全褪,揄揶道:“姐姐湊到你跟前說,你愛理不理的,現在你主動了,小心姐姐拿喬,給你個軟釘子碰。”[
竇昭笑了笑,等魏廷瑜高興勁過去了,這才道:“我想為葳哥兒聘宣寧侯郭海青家的長孫女為媳。”
魏延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嘴角翕翕,一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
婆婆和丈夫的心思,竇昭又怎麼會不明白?
可她也有自己的考慮。
公公是突然暴病而亡的,當時魏廷瑜還不到弱冠之年,沒有打理庶務的經驗,婆婆性格溫和綿柔,外院的事一點也幫不上忙,全仗著魏廷珍的指點,這才度過了最初的慌亂。也因為如此,魏廷瑜也好,婆婆也好,有什麼事都喜歡問魏廷珍,由她幫著拿主意,時間一長,魏廷珍在魏家威名日隆,大大小小的事只要她開了口,魏廷瑜和婆婆沒有不同意的,以至於在魏家,魏廷珍的話比魏廷瑜和婆婆的話還好使。
竇昭生母早逝,做姑娘時總有寄人籬下之感,最渴望的就是有個自己的家,又豈能容魏廷珍有事沒事在旁邊指手畫腳一番?
剛開始嫁進來的時候,她什麼也不懂,因此很吃了些苦頭,暗地裡流了不少的眼淚。直到她先後生下二子一女,主持府中的中饋之後又接手了府裡的庶務,魏家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富足,魏廷珍才略稍收斂了些。
若是和魏廷珍做了親家,她既是兒子的岳母,又是兒子的姑母,以她一貫強勢的行事作派,兒子難道要一輩子被她壓在頭上?萬一是夫妻間有個什麼罅隙,豈不連主持公道的人都沒有?
她是決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但她也知道,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婆婆和魏廷瑜是不會贊成她為兒子另選佳媳的。
她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正巧重陽節去景國公府賞菊,景國公府的大姑奶奶和她打趣:“……嫂嫂到底心疼著弟弟,頂著我哥哥,非要把採嫁到你們家去。要是依我爹爹的意思,採就嫁到靖江侯府去了!”
她這才知曉景國公還有這樣的打算。
竇昭當時靈機一動,想到了說服丈夫和婆婆的理由,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和丈夫坐下來詳談。
現在夜深人靜,正是說話的時候。
因而見丈夫目瞪口呆,她微微一笑,把景國公府大姑奶奶說的話告訴了魏廷瑜,並道:“景國公府的大姑奶奶不會緣故跟我說這些。只怕在採的婚事上,姑奶奶和姑爺是有分歧的。這些年姑奶奶幫我們不少,她雖是景國公世子夫人,但景國公府現在當家的是景國公,若是因為我們葳哥兒和採的婚事而讓姑奶奶被景國公嫌棄,那我們可就難辭其咎了!”
百事孝為先。
兒媳婦若被公公嫌棄,那還有什麼好日子過?被休都有可能。
魏廷瑜臉色大變,責怪她:“你要是早些答應這門親事,也就不會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了!現在可怎麼辦好?”
她幫魏廷瑜出主意:“要不,侯爺和婆婆商量商量?看這件事怎麼辦好?”
“對啊!”魏廷瑜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有想到!”也顧不得天還沒有亮,高聲叫了翠冷服侍他穿衣,“我這就去找娘。”
婆婆年紀大了,睡眠短,這個時辰應該早醒了。
竇昭並不攔他,叫了個小丫鬟幫魏廷瑜提燈籠,送他去了婆婆那裡。
要是她估算的不錯,婆婆得了信,應該會立刻和魏廷瑜一起來找她想辦法。
她小睡了一會,被翠冷叫醒。
婆婆和魏廷瑜已經到了。
沒等她開口,婆婆已急急地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又困惑道,“廷珍怎麼從來沒在我面前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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