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一個親眼見過蒼生疾苦,並且已經改邪歸正的女人來說,確實不可能願意嫁給一個整日就會恃強凌弱的大魔頭。
魏長天並沒有說什麼“我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之類的話。
即便他說了,梁沁也不一定會信。
更何況這種話本就沒有意義。
兩人各自沉默不語,魏長天看著夜空,梁沁看著他。
直到女子伸手自發間摘下一根簪子。
這是一根做工無比粗糙的銀簪,又或者說是銀皮裹木的木簪。
“長天哥,這根簪子便是那日一位姑娘贈與我的,三年來我一直戴著。”
“今日我將它給你,要是有一天你想明白了,便寫信告訴我。”
“那時你若還願意娶我……我定心甘情願的嫁給你。”
“……”
魏長天看了看這個嚴格來講他今天才認識的女子,伸手將簪子接過。
“好。”
……
半個時辰後,梁家的馬車緩緩自魏府門口駛遠。
“你跟沁兒剛才說什麼了?”
秦彩珍收回視線,狐疑的看向魏長天:“看她那樣子怎麼好像哭過?”
“她就是跟我講了講在蜀州的事情。”
魏長天咂咂嘴:“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
“你怎麼跟塊木頭似的!”
秦彩珍氣不過伸手打了兒子一下,然後又自顧自分析道:“不會是因為你納瑤兒做妾,沁兒她吃醋了吧?”
“也不對,沁兒嫁過來肯定是要做妻的,怎會吃這種醋……”
秦彩珍苦思冥想半天,等再回頭想問點什麼時卻發現魏長天已經不見了。
“兒子呢??”
她趕忙問向魏賢志。
魏賢志笑呵呵的把手背到身後:“回去了。”
“回去了?你怎麼不攔著他點?”
“我攔他做什麼?”
“話都還沒問清楚呢!”
“小輩的事就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唄,你總跟著瞎摻和什麼。”
“我瞎摻和?呵呵,你今晚別碰我了!”
“……”
兩人說著說著照例開始日常拌嘴,而魏長天則是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陸靜瑤正等在堂廳,表情有點緊張。
自打她從秋雲那裡打聽到了梁沁是何許人也之後,心中的警鈴就一直沒停過。
有了一個徐青婉還不算,現在居然又多了一個青梅竹馬!
競爭對手越來越多了!
陸靜瑤越想越有危機感,所以見到魏長天后便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想要噓寒問暖一番以展現自己的賢淑柔情。
可誰知魏長天卻壓根不給她機會,只留下一句“早點睡吧”便轉身回了屋。
看著緊閉的房門,被晾在門外的陸靜瑤氣到跺腳。
而魏長天此時則正坐在桌邊,手中把玩著那根銀簪。
在他看來,自己跟這個梁沁以後應該不會有太多交集。
畢竟一個月後人家就要回蜀州了。
異地戀?
拉倒吧。
魏長天只當此事是一個小插曲,不過之後的事實證明——
命運的本質或許就是出人意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