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姜清黎的視角看,夜臨淵臉色陰冷得可怕。
他直起身,眉頭緊皺,豎瞳裡是濃重的厭惡和殺意。
“怎麼了?”姜清黎對這個不可控因素很警惕,“你好像不太對勁?”
夜臨淵冷冷瞥了她一眼,聲線發寒:“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發情期。”
獸人成年後會根據獸類基因的不同,進入發情期。
發情期非常難熬。
沒有雌主的雄性,只能獨自煎熬,但這還算可以熬過去。
被標記後,只有雌主能緩解。
一般雌性在十八歲時會覺醒治癒系異能,可以為獸夫做精神療愈,以免他們失控。
剛才經歷了好幾次事件,姜清黎確實……忘了這回事。
她有點心虛地錯開視線,嘴硬:“呃,記得。”
“記得?”夜臨淵聲音冰寒,“所以帶著一身狐騷味和鳥騷味來我這?”
他停頓幾秒,臉色更差,抬起姜清黎的打過赤昀的那隻手:“一天見幾個雄性,你挺忙。”
姜清黎聞了聞自己的手臂,沒聞到什麼味道。
“你不是說要去掉標記嗎?”姜清黎回想起昨晚,還是感覺腰痠背痛,“有沒有什麼辦法?”
她一臉的抗拒。
夜臨淵忍不住冷嗤。
昨晚在他的地盤,抓著他的頭髮強迫他唇舌伺候,後來又抓又撓還罵人,自己舒服完了往那一躺就睡大覺。
要不是無法對她下手,夜臨淵真想把人活剮了!
然而一靠近姜清黎,夜臨淵的蛇尾本能纏了上去,恨不得每一寸面板都貼著她,佔有她的每一寸呼吸。
這下賤的樣子,夜臨淵都不想承認是自己。
但他抵抗不了。
如同被烈火煎熬,夜臨淵緊緊圈著姜清黎這唯一的庇護所,喘息裡是明顯的哀求:“給我……做精神療愈。”
姜清黎有些驚訝於他們獲取資訊的速度。
從送走朱雀到現在也不過一多小時,護衛隊長宣稱這起事件將會對外界保密,夜臨淵這麼快就知道了?
姜清黎很誠實:“我還沒學會這個技能。”
“我教你。”
他看起來格外脆弱。
“我可以幫你,但在此之前……”姜清黎抬手抬手將他的頭推遠了一點,神色清明,“夜臨淵,我問你,我的獸夫從三個變成五個,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他已經被折磨得快要失控,可她還無比清醒,利用他的破綻壓榨出自己想要的資訊。
夜臨淵真想一口咬死她。
可張開口,卻先溢位剋制不住的悶哼。
夜臨淵咬破唇,用僅剩的清醒和她談判:“先做。”
昨晚,姜清黎雖然沒有用精神力,但夜臨淵可以感覺到她的精神力很強,就連他這種先天異化的獸類,也會從發狂狀態清醒。
所以得知姜清黎控制住發狂的朱雀,他也沒意外。
但夜臨淵也確認了,只有姜清黎能治癒他。
他需要姜清黎。
見他鬆口,姜清黎點頭同意。
夜臨淵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一邊快速口述,一邊將她拉進自己的精神領域。
只短短的一瞬間,再睜開眼時,姜清黎面前已經是另一片場景。
姜清黎在婚育中心看過雌主安撫雄性的宣傳片,大概知道各個程度的精神汙染程度是什麼樣。
然而夜臨淵的精神區域,比她在宣傳片裡看到的任何圖片,都要嚴重。
血月低垂。
森林被籠罩在黑霧之中,焦黑的殘缺枯樹在紅光下呈現扭曲姿態,黑暗中偶爾傳來烏鴉嘶啞的尖叫,混合著陣陣陰風,讓人忍不住發顫。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靠近。
姜清黎低頭一看,差點尖叫出聲。
地面上,數十條鱗片泛著血光的漆黑毒蛇朝她游來。
它們在距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直立起上半身,血紅的豎瞳鎖定她,嘶嘶吐著猩紅蛇信,沾著血的尖銳毒牙。
姜清黎想逃,但想起剛才夜臨淵說過,這些蛇是他的精神體,不會傷害她。
半信半疑蹲下身,姜清黎朝其中一條蛇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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