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猛地抬眼。
發紅的雙眸呆愣著，看她推開自己，快速地翻找出急救箱，又想到什麼，跑過去，一腳把那把匕首踢得老遠，然後急匆匆回到自己身邊。
託某條愛受傷的蛇的福，姜清黎對傷口的接受程度還算高，看見顧念脖子上的傷口沒慌亂。
但她對給病號包紮這件事，還不是很熟練。
塗過止血藥後，姜清黎拿著紗布比劃了幾下，纏了四五層，看著還挺唬人。
顧念安靜得等著她包紮完。
看她為自己忙前忙後，難以形容自己的情緒。
抿了一下唇，剛才被她咬破的傷口刺痛。
姜清黎注意到，拿著藥膏靠近：“嘴巴要塗嗎？”
顧念握住她的手腕，輕聲問：“姐姐給我包紮，是可憐我，還是別的？”
姜清黎沒回答，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顧念低頭，眸中又浮起茫然，“我只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你可憐我。”
“這會倒是很誠實。”姜清黎說，“我的同情心有那麼旺盛嗎？如果每個受傷的人我都要同情，那我早就累死了。”
少年陰沉眸中閃爍起亮光，直勾勾盯著女孩。
“那是我想的那樣嗎？姐姐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看他這樣子，姜清黎的怒意後知後覺到來。
他真是一點沒有受了傷的自覺。
她別開臉，呵呵冷笑。
沒否認，就是有一點點的意思。
心臟迸發出巨大的狂喜。
像是炸開一朵又一朵煙花。
顧念環住女孩的腰，鼻尖急切蹭她的臉頰。
沒蹭兩下，就被推開了。
“喂，你，別蹬鼻子上臉。”
姜清黎捏他的臉，皺起眉，嚴肅地警告：“下次吵架就吵架，別要死要活的，你剛才真的嚇到我了。”
一開始，姜清黎只是想詐他一下，然後警告這只不怎麼乖的兔子，想要被喜歡，就別總是過度偽裝真實的那一面。
哪知道他會突然爆發。
做出這麼驚人的舉動。
其實姜清黎覺得自己應該害怕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甚至感覺有點熟悉，完全沒有想躲開的意思。
反而在想：他到底憋了多久啊，都扭曲成這樣了……
這個想法冒出來時，姜清黎就覺得很奇怪，但又覺得這種奇怪理所當然。
真是被這隻兔子帶壞了……
必須嚴懲。
姜清黎用力捏兔子的臉，兇狠地問：“聽見沒有？”
她力道真不輕，鬆手的時候，少年細膩白皙的臉被捏紅了一大片。
簡直像是被虐待了。
但被“虐待”的那個人，反而笑眯眯又湊過來，嘴上求饒：“我聽見了，姐姐。”
“以後再也不會逼姐姐殺我了。”
“姐姐不想看見我的話，跟我說一聲，我自己解決，絕對不髒姐姐的手——唔……”
話沒說完，另一邊臉又被捏住了。
姜清黎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在故意惹我生氣？”
“對不起嘛姐姐，不聊這個了……”
顧念環著她的腰，小心翼翼靠近，臉頰貼著她的臉，識趣地轉移話題：“那……姐姐可以告訴我嗎？怎麼識破我的詭計的？”
姜清黎挑了挑眉，語氣還是硬邦邦的：“我為什麼告訴你？你知道之後，豈不是更容易偽裝？”
“姐姐——”
他可憐巴巴地喊她：“我錯了嘛，求求你，大發慈悲原諒我，以後你問我什麼我都說，真的。”
少年眼圈泛紅，那雙琉璃般的眸子忽閃著，叫人明明知道他在裝可憐，卻難以拒絕。
姜清黎用食指抵著他的額頭，把人推開點距離，緩緩說：“第一次感覺不對勁，應該是在拍賣行的房間，只不過我當時只是感覺你有點奇怪，沒有想太多。”
“我不是說過嗎？前段時間，我瞭解了兔子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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