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因為這句話寂靜下來，針落可聞。
在詭異的氣氛中，秦牧野的衣服被拽了拽。
女孩似乎是幾人的對話聲吵到了，皺著眉轉身，臉朝他的懷裡拱，小聲嘟囔：“小狗，我好睏……”
聽到“小狗”二字，姜佑臣臉上陰雲更重，雙頰緊繃。
而秦牧野，在被姜清黎扯衣襬的瞬間，眉間的銳氣瞬間融化。
他就像沒察覺到其他人的不爽一樣，旁若無人地低頭親了一下姜清黎的額頭，聲音放軟：“已經到家了，困就睡吧。”
姜清黎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哼哼了聲，臉貼著皇子殿下可觀的胸肌，唇角微勾。
手還很不安分地捏了兩下。
這種親暱，讓秦牧野有種勝利者的自傲。
尹諾抿了一下唇，上前引路：“皇子殿下，這邊請。”
秦牧野抬腿跟上，走之前，還朝百里鏡挑釁地抬了抬眉。
見狀，百里鏡唇邊笑意更深：“嗯，今天辛苦你照顧小黎了。”
又沒看到百里鏡惱羞成怒的表情，秦牧野嘖了聲。
同時又警惕起來。
這狐狸精在姜佑臣面前大房癮也這麼重，看來傳聞他們關係不錯是真的。
以後得看緊姜清黎。
免得狐狸精靠姜佑臣這層關係爭寵。
驟然加快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客廳裡只餘下兩人。
不多時，樓上傳來關門聲，昭示著二人世界的建立。
“後悔嗎？”
一片寂靜中，百里鏡忽然開口，仍然是那副斯文敗類的模樣，笑起來很討打。
姜佑臣冷哼：“我為什麼後悔？”
“選了這麼會討她歡心的雄性，真的不後悔？”百里鏡坐在沙發上，開了瓶紅酒，“你和陛下交易的時候，恐怕沒想過他們的關係會這麼好吧？”
酒香四溢。
姜佑臣看著對方那樣子，喉嚨裡發出輕蔑的冷笑：“比起我，你更該考慮自己的處境。”
“你的情敵匹配值都比你高，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被標記，更遑論子嗣。”
“用再多手段諂媚勾引，也不過是個遲早會被拋棄的玩物而已。”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最知道刀往哪裡捅最血淋淋。
百里鏡眸子微眯。
姜佑臣挑眉，冷冷看回去。
視線交匯，彷彿能聽見電流在空中炸開的噼裡啪啦聲。
片刻後，百里鏡垂眼，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端起高腳杯，猩紅液體搖晃，醇香的酒味在空氣中浮動。
將酒一飲而盡，百里鏡緩緩開口，低醇聲線溫柔好聽，卻綿裡藏針：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拋棄，我只知道——”
“有些人，哪怕和她有著最高的匹配值，卻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格參賽。”
“她已經長大了，你的控制慾該收一收了。”
“又或者說，早點接受現實。”
姜佑臣死死盯著他，漆黑的眸子湧動著猩紅顏色：“挑唆原家換了獸夫，再趁機入侵修改結果的人，也配這麼說？”
他上前一步，氣勢駭人。
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百里鏡早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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