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心中的危機感比朱樉更甚。
朱樉尚可憑一股莽撞的悍勇和西北的軍力搏一搏,而他朱棡,太原雖也是重鎮,但論軍功、論在老朱心中的分量,他自問比不過早逝的大哥朱標,也比不過看似低調實則深不可測的四弟朱棣。
“正四品左僉都御史.”
朱棡腦海中忽地冒出張飆那個小御史。
雖然他們只得到了張飆被擢升為正四品左僉都御史的訊息,但在他想來,這件事的背後,絕對不簡單。
因為他太瞭解老朱了,以老朱的性格,下了詔獄,能活著走出來就不錯了,還升官?還是正四品?這不是怕在做夢吧!
所以,他敢肯定,張飆在奉天殿肯定還做了別的什麼事,說了別的什麼話!
“那麼,會是什麼呢?”
朱棡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又將目光落在了《資治通鑑》上,喃喃自語道:“莫非與儲君有關?或者.削藩?”
“王爺!”
就在朱棡自言自語當口,其心腹謝成走了過來,低聲道:“秦王殿下那邊,動靜似乎不小。燕王殿下.回府後便閉門不出。”
朱棡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老二沉不住氣,不足為慮。老四哼,他越是安靜,本王心裡越是不安。”
說著,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父皇沉浸在喪子之痛中,正是最易被孝心打動之時!”
“王爺的意思是?”謝成目光微動。
“禮法!”朱棡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這是我們的機會,也是最大的障礙。父皇重情,但更重法度!立儲乃國之根本,不可不遵禮法!”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秦王府和燕王府的方向,聲音壓得極低:“我們不能像老二那樣莽撞,也不能像老四那樣深藏不露。我們要做的,是提醒父皇禮法之重!但不是由我們出面!”
謝成心領神會:“王爺是想.借他人之口?”
“不錯!”
朱棡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趙乾、呂平、齊泰三人被處置,朝中人心惶惶,正是需要有人站出來正本清源的時候!”
“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必要時推波助瀾。讓這把禮法之火,燒得旺一些,最好能燒到允炆母子腳下!”
“本王倒要看看,父皇在情與法之間,如何抉擇!”
謝成躬身讚歎道:“王爺深謀遠慮,屬下佩服!屬下這就去辦!”
朱棡點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淡淡道:“給本王多關注一下那個張飆,有他任何訊息,立刻報我!”
“是!”
謝成當即應聲而退。
與此同時,張飆剛抵達奉天殿外,就被蔣瓛橫刀攔住了。
“張御史!沒有皇上的命令,你不能進去!”
“那你快去稟報皇上,就說我要拿回我的俸祿!”
話音落下,張飆直接掏出一本皺巴巴的,邊角都磨毛的小冊子。
那小冊子封皮上,赫然寫著五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還我血汗錢》
“???”
蔣瓛按著刀的手,瞬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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