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們大膽!!”
還沒等老朱的怒火爆發,劉三吾就率先忍不住了。
只見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浪等底層京官,直接一頓瘋狂輸出:
“爾等豎子!猶如市井無賴!竟敢在奉天殿上做出如此不堪之行徑?”
“討薪?!豬頭肉?!你們把朝廷威嚴置於何地?!把士大夫的體統踩在了腳下!!”
“你們,你們枉為人臣”
他越罵越氣,只覺得一股鬱氣堵在胸口,眼前發黑。
他一生清譽,最重禮法規矩,這出集體討薪的鬧劇,簡直是對他畢生信念的踐踏。
更何況,今天是什麼日子?
那可是立儲的大日子!
是皇上終於下定決心立皇太孫的重要日子!
是他政治生涯,即將走向巔峰的神聖日子!
怎麼能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壞了如此大事呢?!
然而,就在他歇氣舒緩的下一刻,沈浪的聲音忽地響了起來:
“劉學士,您清高,您了不起,您現在可以罵我們了?”
“當年你兄弟五人,皆仕元廷,被流寇殺了兩人,你四處避難被廣西百姓接濟的時候,你忘了嗎?”
“現在你站在朝堂,口口聲聲喊著忠誠!你的忠誠是趨炎附勢,不顧同僚死活嗎?”
“你簡直妄讀聖賢書!你對得起那些接濟你的窮苦百姓嗎?對得起你死去的兩位兄弟嗎?!”
“你你你”
劉三吾雙目一睜,似乎沒想到會被重提舊事,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趙豐滿又附和道:
“沈御史說的不錯!劉學士七十三歲才被常茹舉薦入朝,前面幾十年,當真白活了!殊不知,豪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轟隆!
劉三吾如遭雷擊!
他彷彿被擊中了軟肋,整個人都懵了,最後哆哆嗦嗦罵了一句:“你你們有辱斯文!!”
“呵,說我們有辱斯文?”
沈浪冷笑一聲:“好!那我們就引經據典!”
“啟奏皇上!”
吏部主事武乃大,持笏躬身,聲音洪亮,字字鏗鏘:
“臣聞《詩經》有云: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此,絕非虛言。臣觀今日朝堂,蠹蟲碩鼠,何其多也!”
說完,他手中的笏板猛地指向勳貴佇列,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堂木炸響:
“勳貴之家,世受國恩,與國同休。”
“然則,兼併田土,侵奪民產,役使軍戶如奴僕,圈佔山林如私庫。”
“其行徑,較之碩鼠,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有甚者,勾結鹽梟,私販鹽鐵,以朝廷禁臠,填一己私囊。”
“此乃挖我大明根基,斷我社稷命脈。”
“皇上!此等國之蠹蟲不除,何以平民憤?何以正朝綱?!”
譁!
全場譁然!
混亂,無比的混亂,已經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勳貴佇列,一陣騷動。
幾個老牌勳貴,氣得鼻歪眼斜。
臥槽尼瑪的劉三吾!!
你這是在禍水東引嗎?!
他們罵皇上,你得勁兒個雞毛啊!
現在罵我們了,你他媽滿意了?!
你個老雜毛!!!
然而,還沒等這些勳貴反擊,翰林院佇列裡,編修李墨一步踏出:“皇上!臣附議武主事!”
他的聲音清越,引經據典也是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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