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已經退回徐州，小沛城門卻依舊關閉。
往日若是連著幾日圍城，城中百姓就得吃冷飯。今日不同以往，城門未開，各家各戶就升起了炊煙。
王升世居小沛，到他這一代只能以樵採為業。
砍柴能掙多少錢，勉強餬口罷了。
小沛被圍第三天，王升家裡就斷了糧。中間雖然城門開了一次，但很快又被圍，王升連城門都沒走到。
又餓了一天，突然縣衙來人說劉豫州請人伐木製碳，坊正就把王升的名字報了上去。
城裡哪有樹給人伐，要不是這位劉豫州以往名聲不錯，他才不會過去。
算了，起碼混口飯吃。
抱著同樣打算的樵夫不少，三三兩兩聚集在縣衙外。
接下來就是驗證身份，確認家庭成員。
王升不解，砍個樹弄這些做什麼。
一通折騰下來，已經到了中午。縣衙的人送來了熱湯和蒸菜，讓他們飽餐一頓。
雖然只是野菜和麵一起蒸，但已經比王昇平日裡吃得好多了。他哪捨得把麥子磨成面，沒連麥子殼一起吃，那都是因為糧商剝得乾淨。
吃完飯才王升知道，那個給他送食物的人就是劉豫州。
天吶，聽說劉豫州官職比縣長還大，這麼大的官竟然給自己送吃的。
直到很久之後，王升才知道劉備名字不叫豫州，那是官職，豫州牧。
樵夫們深受感動，當即表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報劉豫州的一飯之恩。
劉備知道他們是誤會了，解釋說這不是斷頭飯，真就是請他們來砍樹。
可樹在哪？小沛就這麼大，他們能不知道城裡有沒有樹？
劉備讓縣衙的人帶這群樵夫來到義人坊，坊裡面的百姓被方鏡遷走，房屋拆掉全都種上了樹。
“還真有樹啊。”
雖然心中奇怪，但劉備許諾他們可以砍這裡的樹拿去賣錢，一眾樵夫開始伐木。
當天下午扛著柴火沿街叫賣，王升發現買的人還挺多。
“王升，等會兒送一擔柴到我院裡。”
同坊的人叫住王升。
“你哪來的錢？”
這人是個腳伕，家裡比王升還窮，能有錢買柴？
那人哼了一聲，拿出一串大錢。
“我們負責修繕城牆，工錢多著呢。”
又是劉豫州，王升看向街上忙碌的眾人，這些人應該都被劉豫州請去幹活了吧？
王升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有活幹總歸是件好事，不用挨餓受凍。
“行，等會兒我給你送過去。”
賣了柴，王升拿著錢去了糧店買糧。隊伍已經排到街尾。
終於排到了王升，他這才看清楚糧店裡賣的不是成袋的麥子，而是他中午吃過的熱湯和蒸菜。
掏出一枚大錢，櫃檯裡的人從下面取出一碗熱湯，一碗蒸菜，讓王升找地方去吃，吃完記得把碗洗乾淨。
糧店內部陳設全都換成了桌子和長條凳，王升迷迷糊糊找了個地方坐下。
直到回家躺在床上，王升還有幾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