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鬧劇並沒有持續太久。
#鄭樉胡彥彬戀情#、#鄭樉人設崩塌#、#孟子怡無辜被網暴#……
這些熱搜詞條在微博上轟轟烈烈地炸了一整天，卻在第二天清晨詭異地集體消失。
微博熱搜是可以花錢壓的。
鄭樉背後牽扯的利益鏈遠比表面看到的複雜。
江野先是接到了林繼東的電話。
“小江啊，”電話那頭，這位北電錶演系的資深教師，鄭樉的學校老師語氣溫和，“鄭樉這孩子性子是急了點，但說到底還是咱們自己人……”
江野指尖敲著桌面，沒接話。
林繼東嘆了口氣：“她手裡還有三部待播劇，《花兒與少年2》下月就要錄了，真要鬧大了，平臺方損失不小。”
“他們希望到此為止！”
芒果衛視製片主任也打了電話過來。
“江總，《花兒與少年2》缺一個常駐嘉賓，有興趣聊聊嗎？”
這就是打一巴掌給顆棗！
但他還是回覆：“榮幸之至！”
雖然他多少有點不甘，但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得收手了！
目前他的實力還不夠，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不然別人會以為他好欺負。
這一波之後，鄭樉真性情的人設最起碼被他給打掉了，後續再發瘋，就沒這麼好洗了！
當然這並不代表江野就這麼算了！
他不是個大方的人，特別是這種事情。
鄭樉已經上了他的黑名單，這姑娘反正特別能作，到時候自己就會把自己給作死。
只要找到機會，江野肯定會幫她提前退休……
三天後，鄭樉工作室釋出宣告，稱“藝人私事不予回應”，同時點讚了一條“反對網路暴力”的公益微博。
孟子怡那邊，江野讓團隊適時放出她帶病拍戲的花絮，#敬業孟子怡#順勢炒上熱搜，路人好感度有所回升。
表面上，這場風波就此平息。
……
粵省花都基地
《汽車夢·中國夢》廣告拍攝現場
烈日下，一輛銀灰色的東風日產疾馳而過，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低沉的呼嘯。
鏡頭切換，駕駛座上，李憲雙手緊握方向盤，眼神專注而銳利，額角滲出一絲細汗。
“cut！完美！”
導演摘下耳機，滿意地揮了揮手，“這條過了！”
拍攝結束，李憲鬆了口氣，解開安全帶下車。
他快步走向場邊的製片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王主任，這次的廣告費用……大概什麼時候能結算？”
王主任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按行裡流程，拍攝完一個月內吧，具體得看甲方打款進度。”
李憲點點頭，勉強笑了笑：“好的，謝謝。”
轉身離開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機。
銀行卡餘額的簡訊還停留在螢幕上40.27元。
房租後天就要交，房東已經催了兩次，這次的廣告費是8000元，如果來不及，只能想辦法和朋友去借錢了。
他北電2014屆表演系畢業，目前混的有些不盡人意。
12年，他在校的時候就拍攝了電影處女作《萬箭穿心》，但票房只拿了249.1萬。
13年參與電影《初戀未滿》，是劉德化監製的“亞洲新星導計劃”作品，與張含蘊、冉敘合作，結果票房225萬。
他還參演了一部《玩命試愛》，原名中國好新郎，目前還未播，票房是11.2萬。
可謂演一部撲一部，就沒有然後了。
也沒經紀公司看中籤約，也爭取不到好的角色。
為了留在燕京，他14年拍了10部廣告和微電影，勉強維持生計。
這就是大部分北電學生的現狀。
能在畢業幾年後還能靠表演相關的工作留在這個圈子裡，其實已經算幸運的了。
更多人可能連廣告和微電影的機會都碰不到，早就帶著沒說出口的臺詞，回了家鄉的小城。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出楊梓的名字。
“喂？老同學，怎麼想起我了？”李憲調整語氣，故作輕鬆。
“少來這套，”楊梓的聲音帶著笑意，“有個試鏡機會，去不去？”
李憲腳步一頓：“什麼劇？”
“《司藤》，大製作！是我們學校學弟組的劇，就是拍《王妃升職記》的江野。”
楊梓壓低聲音，“男一還沒定呢。”
“男一？”李憲心跳驟然加速，喉嚨發緊，“我……有希望嗎？”
“去試試唄！”楊梓語氣輕快，“我聽老師說，嘉行的張彬斌本來希望很大，但我們的學弟更想用自家藝人。你不是還沒簽公司嗎？機會難得。”
李憲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發顫：“好，我去！要是成了……請你吃飯。”
“得了吧，你先留著錢交房租吧，別又找我借錢！”楊梓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李憲望著暗下去的螢幕，攥緊了拳頭。
遠處，夕陽將廣告車的輪廓鍍上一層金色，彷彿在燃燒。
……
第二日清晨，李憲拖著行李箱匆匆走出燕京西站，連家都沒回就直接打車趕往江影傳媒。
昨晚他幾乎沒怎麼睡，反覆翻看著《司藤》的原著小說和《王妃升職記》的片段，試圖揣摩江野的導演風格。
然而，當他站在江野傳媒的公司前時，還是愣住了。
他原以為只是個小型工作室，可眼前的寫字樓裡，整整一層的絕大部分都屬於這家公司。
空間被玻璃隔斷劃分得錯落有致，門口“江野傳媒”的金屬logo在頂燈映照下簡潔亮眼。
辦公區里人來人往，穿著職業裝的員工步履匆匆，走廊盡頭的電子屏滾動著公司近期專案的宣傳片，透著忙碌又專業的氣息。
這……真的是一個大一學生創立的公司？
李憲心裡震撼，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地址。
他深吸一口氣，走向前臺：“您好，我是李憲，來試鏡《司藤》的。”
前臺小姐抬頭微笑：“李憲先生是吧？江導已經交代過了，請跟我來。”
穿過開放式辦公區，能看到不少人對著電腦螢幕討論劇本，幾間獨立會議室的門虛掩著，隱約傳來關於分鏡和選景的交談聲。
他被帶到其中一間寬敞的會議室，落地窗外陽光灑進來，照在深灰色的地毯上。
會議桌上擺著幾本《司藤》的劇本和分鏡稿，牆上貼滿了角色設定和場景概念圖，處處透著對專案的用心。
“請稍等，江總馬上就到。”前臺小姐給他倒了杯水，輕輕帶上門離開。
李憲坐得筆直，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膝蓋。
他拿起桌上的劇本翻了翻，發現上面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批註，字跡凌厲，顯然江野對這部戲極為認真。
不到十分鐘，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男生身材高挑，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眉眼間帶著幾分少年氣，但眼神卻沉穩銳利。
而他身旁的女生扎著高馬尾，五官精緻，笑容明媚。
“久等了。”江野笑著伸出手，“李憲對吧？我是江野，這位是白鷺，我的助理，也飾演劇中的女二沈銀燈！”
李憲連忙起身握手：“江導好，白鷺老師好。”
白鷺臉一紅，她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前輩喊老師了，果然有靠山就是不一樣！
她不由偷偷看了江野一眼，決定今天開始給他泡的咖啡用心一點。
上次不知道為啥，給他按摩了半天肩膀，手都酸的不行，最後竟然還嫌棄她技術差，把她給罵了一頓！
這能忍？
於是，白鷺最近天天在給他泡的咖啡裡吐口水……
江野打量著他，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他等的男主角，終於來了！
前面什麼張彬彬，鄧輪之類的，他不過是放的煙霧彈，順便炒點熱度。
一個嘉行，一個歡瑞的，他怎麼可能給別人培養藝人。
他心中選定的男主最佳人選，就是李憲！
但他面上不顯，只是隨意地坐到他對面：“別緊張，學長，先簡單自我介紹一下？”
李憲點頭，聲音沉穩：“我是李憲，北電影2010級表演系本科畢業，身高185公分，體重70公斤左右。”
他頓了頓，“在校期間拍過電影《萬箭穿心》，飾演馬小寶。2013年參與劉德化監製的《初戀未滿》，演寒寒四人組裡的大偉。去年拍了優酷的單元劇《奇妙世紀》，在最長的25米里飾演保險代理人阿亮，還客串過《極品女士》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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