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沃之名,始於西周初立之時。
絳水出絳山之南,沸湧而東,折向北經青玉峽,東流白石山,懸而為沃泉。
沃泉九曲而北入於澮,縈迴盤旋,西流入汾。故周人取其曲,取其沃,使之得名曲沃。
曲沃城也算是舊城,晉國時便建有此城,幾經修建後成為了軹關道上的一座關城。
次日的正午時分,李峻一行人便抵達了曲沃。
在入城之前,李峻將人手安排在了城外的一座山口處,只是帶著郭誦、李秀以及十名護衛隊員進入了曲沃城。
曲沃將軍府在城南西側,是位於山腳下的一座府衙,其兩側是守軍將官的房舍,左右分列,一字排開。
與行人稍作打聽,李峻等人便來到了將軍府的門前。
“你們是幹什麼的?此處是將軍府衙,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剛至將軍府門前,一名軍卒便從側門處走出來,攔住了李峻等人。
“我是寧州刺史帳下的護軍李秀,因在蜀中平叛逆賊李特,奉梁州刺史之命前來籌集軍糧。途經曲沃,特來拜會貴府將軍,望請通稟。”
李峻並未上前,而是由李秀開口作答。
軍卒打量了一下李秀,見其雖是年輕女子,但身著官服,言談有度,心下也便不再作疑,開口回道:“請護軍稍候,容卑職入內通稟。”說完,便轉身進入府衙去了。
過了不多時,將軍府衙的大門開啟,一名中年文官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中年人見到李秀,拱手道:“李護軍,長史周振有禮了,請李護軍入內說話。”
說著,中年人將身子一側,領著眾人進入了府衙。
府衙偏廳內,長史周振先是打量了一番坐於對面的李秀,又望了望站於李秀身後李峻與郭誦。
隨後,他開口問道:“我家將軍正有要務在身,不便與李護軍相見,不知李護軍來此有何要事?”
不等李秀作答,周振又笑道:“適才聽通傳,說李護軍是為了督糧一事來此。想必護軍也應知曉,我們這只是一關城,若是出入關隘需要護送倒也是做的,要是讓我們籌集糧草,那可就為難我們了。”
李秀聞言,淡淡一笑:“周長史多慮了,我今日此來並非是為籌糧一事,而是為了我的幾名屬下。”
“屬下?”
周振略有遲疑地問了一句,隨即好似明白了什麼,問道:“李護軍的話意在下不明白?你的屬下與曲沃城有何關係?”
李秀望著周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朗聲道:“前幾日,我有七名屬下途徑曲沃城,被你府拘押至今未歸。身為領兵之人,我自該前來問詢吧?”
見周振點頭,李秀繼續道:“若是我屬下有違法度,本護軍自會交由軍法處置。若是沒有,那就請貴府給本護軍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我駐於平春城外的五千將士絕不會答應。”
李秀的話語說得不急,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清脆,但最後的一句加了力度,添了寒意,臉色也隨之冷了下來。
“七名?哦…對了,還真是七個人,真有如此巧的事?” 長史周振先有不解,隨即也就明白了李秀的來意。
周振斂起笑意,沉聲道:“李護軍,我不知是誰求到了你,但這似乎和你的軍務無關,也與你的南夷軍無關。在下奉勸你莫要多管閒事,這裡是司州,不是梁州,更不是你那寧州。”
事實也的確如此,凡事都要講究個面子,但這面子能否得到,究其根本還是要看自己的實力。
莫說是偏遠的寧州,就是梁州刺史也是管不到曲沃城的事,更別說李秀這小小的護軍了。
因此,周振將話說得很直白,更有了幾分威脅之意。
李秀聞言,一雙秀眉緊皺,目光冰冷地望著周振,口中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李秀是有了怒意,但她還是壓制住了這份怒意,沒有將臉面徹底撕破。
之所以如此,因為李秀適才所說的話,在入城前就與李峻演練過了,其結果也是有所推測。
一個關城的城防極其堅固,兵力也起碼要在五千人之上。尋常的兩軍對陣,要想攻破這樣的城池,至少要兵力對等,甚至還要超逾守軍的數倍。
想憑帶來的三百餘人就想攻城搶人,李峻覺得這太不切合實際了。
因此,此次前來將軍府,李峻要做的就是贖人,他真沒有其他的想法。
另外,李峻並不認為僅憑李秀的一番話就能將人詐出來。若是如此,那這曲沃城的將軍也就太羸弱了。
然而,談判是雙方性的。
李峻想要在談判前展示一下實力,儘可能地將彼此的身份保持對等,這樣才能讓有利的一面不至於偏離自己太多。
因此,李峻讓李秀亮明身份,從而使對話成為了官與官的對話,交鋒也成了官兵與官兵的碰撞。
如此之下,即便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也會有幾分震懾的作用,起碼會讓對方有所忌憚,不敢獅子大開口。
既然鋪墊已經做出,彼此之間的話也僵在了這裡,李峻覺得是該進入正式的談判了。
“護軍,周長史,二位都莫要動氣,怎麼說二位都是同朝為官的人,豈能為了這點小事壞了交情。”
李峻笑著走到了李秀的身側,口中說著話,眼睛望向長史周振。
“雖說是山高水長,但也終有聚首之時。這世上的事最無常,誰又能保證自己沒有個溝壑之難呢?您說對吧,周長史?”
周振冷眼地看向李峻,頗有玩味地笑道:“你說的很對,誰都有求人之時。比如說此時的你”
周振拉了個長音:“你才是今日要談事的人,對嗎?”
李峻點了點頭,望著周振笑道:“長史慧眼,在下李峻,正是想與貴府將軍以及周長史結交之人。”
“李…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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