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商頌》曰:“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
對於羌氐兩族的起源有諸多的論調,一種說法是羌氐同源而異流,而另一種則是羌氐自古關係密切,但從來都是兩個不同的民族。
不論哪種說法,都說明羌氐兩族人曾經有過和睦且密不可分的關係。
然而,在當下的仇池,這種關係並不存在,兩者之間尚不能說是水火不容,但也已經到了彼此戒備的狀態。
仇池位於秦嶺的西南側,東接漢中,南近梓潼,北連天水,西靠陰平,是出隴入蜀的軍事要地。
仇池山的主峰居於仇池的北向,由此往西南,過武都、宕昌、白龍江,便可抵達舟曲與迭部。
故此,仇池與甘南藏地始終有著商貿往來。
主峰的東南北三面被西漢水與洛水緊緊環繞、西面則是懸崖萬仞。
其山頂之貌在《水經注》中有所記載“上有平田百頃,煮土成鹽,因以百頃為號。山上豐水源,所謂清泉湧沸,潤氣上流者也。”
憑藉如此的優越地理環境,右賢王楊茂搜屯兵數萬人於主峰山頂,並以此為根本,將天水,武都,陰平三郡控制在內,從而將整個仇池掌握在手中。
與仇池山遙相對應的是西和縣,其東向則是洛峪河。因處於群山之中,適宜的溫度讓洛峪一帶成為了水草豐腴的盆地,極適合養馬放牧。
洛峪河東岸,要莊村。
一棟木板房內,油燈下的郭方正看著手中的信。
短短數月的時間,原本的少年人強壯了許多,略顯黝黑的面色泛著紅光,以往平滑的面板變得有些粗糙。
看罷,郭方將手裡的信遞給騫韜,騫韜卻是擺手道:“我又不識得多少字,不看了,你還是與我說說莊主講了啥吧?”
郭方笑了笑,打趣道:“騫大哥,都說讓你多習練些字了,你就是不聽。”
騫韜搓了一把臉,笑道:“哎呀,太麻煩了。我一拿起筆呀,就覺得比我的那把大刀還沉,還是以後再學吧。”
“哈哈.你呀!”
郭方笑了起來,繼而才說道:“莊主應該早已到了滎陽。對了,莊主說他被封為了二品武威大將軍。”
“二品大將軍?”
騫韜先是吃驚,隨後大笑道:“哈哈,那咱們以後可是武威大將軍的屬下了。武威大將軍,聽聽,這名號多有氣勢呀!”
郭方也點頭稱是,又繼續道:“莊主還說,有個叫劉沈的人到西南了,不僅統領益州與梁州的兵馬,還擔任著幽州刺史一職。說是長沙王一系的,讓咱們可以有些聯絡。”
說著,郭方指向另一張密信,繼續道:“這是莊主從長沙王那兒求來的密函,說緊要之時,讓咱們可去求助劉沈。”
騫韜聞言,神情大悅,瞪著眼睛笑問道:“那就是說,咱們在這蜀地與幽州有靠山啦?”
“沒錯,應該是這樣。”
郭方先是贊同地點頭,繼而又搖頭道:“騫大哥,有靠山是好,但最終還得要咱們有實力。如果咱們的實力不濟,再大的山也靠不住。”
“這個我知道,哥哥我不糊塗。”騫韜點頭贊同,又問道:“莊主還說啥了?”
郭方起身將密函收了起來,又將書信在油燈處點燃扔到火盆中,盆中的火焰高了稍許。
郭方就勢烤了烤手,說道:“莊主說蜀地戰亂不止,但也是個做生意的好時機,讓咱們謀劃一下,在西南一地多設立些中轉之所,以方便商物的流通。”
“哦,對了。”
郭方說到此處,想起了一件事,趕忙提醒騫韜:“明日,裴家大哥從平陽運來的糧食與布匹該到扶風了,騫文兄弟帶人過去了沒有?”
騫韜點頭回道:“過去了,現在應該守在扶風了。”
郭方點了點頭,謹慎地說道:“這批貨要賣給成都范家,咱們這是第一次與范家打交道,范家是成都豪族,千萬不要有什麼差池。”
“絕不會有問題的,你就放心吧。”騫韜口中打著包票。
自從騫氏一族的生存狀況有了大幅的改變後,許多居無定所的羌人都投奔了過來。
另外,郭方與騫韜又收留了一些逃難的蜀人,這讓居住在洛峪一帶的人口大幅增加。
郭方從增加的人口中精選出了一些青壯,在進行了幾番必要的訓練後,這些青壯被編入了仇池縱隊。
如此一來,仇池縱隊的實戰兵力達到了七八千人,參與過訓練的預備隊員也有接近四千左右。
經過商討後,郭方與騫韜決定將仇池縱隊下分了三個大隊。
一大隊負責洛峪的防護,其餘兩個大隊則承擔商物的西進與入蜀,負責蜀地商物運送的正是二大隊長騫文。
“沒事自然是最好。”
郭方點頭道:“范家在蜀地很有勢力,家中的部曲也是不少,我就是想與范家搭上關係,借勢把各處的中轉地建起來。”
“這是個好主意。”
騫韜贊同,繼而又略有好奇地問:“聽說那范家的老爺子是個神仙,這是不是真的呀?”
郭方不確定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聽說是個快到百歲的修道之人,是不是神仙就不好說了。”
“先不說這些,騫大哥,有個事兒咱們得商量一下。”
郭方的心裡裝著事,見話題有些偏,趕忙往回糾正。
“什麼事?你說。”
騫韜見郭方神色鄭重,知道一定是重要的大事,趕忙收了好奇的心,坐正了身子。
“騫大哥,我想說的事情就是這些天咱們一直都在聊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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