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比秦亭長小了快二十歲,是他的第二任老婆,平日裡老夫少妻的關係十分和美,秦亭長對這個繼夫人就像是照顧女兒似的,連重話都沒說過,今晚竟然罵她胡鬧!
而且秦麗芝是她生的唯一的一個孩子,如今是親生女兒的親事也不由她做主了嗎?
秦亭長這一晚過得焦頭爛額的,一邊要安撫妻子,一邊還要堅持自己的決定,實在太難了。
可是態度不決定沒有辦法。
他今天一從外面回來,曾師爺就將賣地的事彙報了。
曾師爺是在江婉走了之後才回過味來的,正常來說應該賣二十兩銀子的地,他一被激就給便宜了五兩銀子。
雖然那塊地特殊,調的價也在被允許的範圍之內,但上報的時候,還是有些懊惱,不免對秦亭長說得就多了一些。
包括進門後江婉的舉動以及她拉人作證的經過。
秦亭長雖然不明白江婉為什麼挑了一塊無人問津的地,但他卻本能的覺得這個婦人並不像自家夫人所說的那般粗鄙不堪。
莫名被自家夫人戴了一頂偏心前妻生的孩子、不疼愛女兒的帽子,秦亭長有苦說不出。
“你別哭了,我哪有不疼芝兒?”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李家,哪裡能跟縣城裡的宋家相比?”
“哼,哪裡是不能比?分明就是你不敢駁了老大的面子,拿我的芝兒做人情呢!一個商賈人家,哪裡能跟讀書人比?”秦夫人越說越氣,感覺自己找到了真相。
秦亭長額頭青筋直冒。
一個勁兒的勸解自己,老婆是自己挑的,老婆是自己挑的!
“住嘴!”
“商賈能讓你女兒衣食無憂,讀書人也能讀成白髮窮秀才。不怕老實跟你說,光江氏那個婆婆就不是你們母女能對付的!”
“你明天就去縣裡,趕緊讓老大家的幫忙將宋家這門親定下來!”
說完也不等秦夫人的反應,徑直拉了被子睡下,不容反駁。
秦夫人從來沒有見過丈夫如此兇悍的一面,這一聲‘住嘴’只差沒把她的魂給嚇掉,當即呆愣如木雞,半點無理取鬧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只是心裡對江婉已經由不滿發展到了憎恨。
房間裡終於清靜,秦亭長躲在被窩裡撫額。
所以說跟女人講什麼道理!
……
江婉對秦家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更不知道不讓李家擺攤還是佔了大便宜。
如果知道,她倒是不介意跟秦夫人說一聲,這個便宜她們不佔也罷。
雖然花十五兩銀子買了一個未來的碼頭,怎麼想怎麼划算,但這會兒江婉手裡的資金很有限,根本不足以啟動。
而且她家的李記包點還沒找著地方繼續營業呢。
自家的地也不是不能利用起來,畢竟李記層出不窮的新品,這些天已經在柳鎮打出了招牌,就算是搬了家,喜歡的人也會照常光顧,只是所走的路線就要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