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的問題一下子也將馮小吏難住了。
臨江縣並非富碩繁華之地,向來文風不盛,勉強能稱得上大儒的也只有縣書院的洪教諭。
可李家老二的事就發生在縣書院,洪教諭就是判卷人之一,如果有不同的看法,應該一早就內部決定了,也輪不著讓人找上門去。
馮小吏看向江婉的目光越發憐憫,可憐了她拳拳愛子之心。
“咱們臨江縣就書院先生們的學問最好了,嬸子不妨到書院好好求求。”
江婉在見到馮小吏眉頭皺起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可能會一無所獲。
得知破局的途徑又回到書院裡,也就是說毫無辦法後,她倒突然想開了。
從原著中可以看出,李延睿的學識是沒有問題的。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她的本意是不想讓李延睿白白耽擱三年,但若因人為的干預結果是拔苗助長,讓他的心性不穩,最後也不見得能走得長遠,反倒得不償失。
此次要真是他的文章火候不到,江婉只要開導好他,只當一次挫折教育,別留下心理陰影,於他的前程百利而無一害,也不見得就不是好事。
江婉內心心思幾轉,馮小吏也在替她為難。
“對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高撥出聲,“可以找學政大人啊!”
“嬸子,我聽說了,這次新上任的學政大人還在縣裡,如果真是李二哥的文章有什麼不決,你還可以找學政大人申訴。”
“書院的洪教諭雖然是大儒,但他最是刻板嚴苛,判卷有失偏頗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馮小吏覺得自己一下就找到了問題的解決辦法,對江婉說話時還用力的點了點頭。
洪教諭?
江婉的關注點卻停留在了馮小吏後面所說的那句話上。
原主江氏留給她的記憶是殘缺的,有很多人或事必須有一個觸發點才能讓她想起來。
馮小吏口中所說的‘洪教諭’三個字就是一個觸發點,一下就令江婉的腦海中增加了很多新的記憶。
教諭,在大虞朝就是學校校長。
原來李家跟縣書院的洪教諭是認識的!
如果原主江氏的記憶沒有錯,那這個洪教諭應該是李文盛的生前最要好的好友。
李文盛遇害的確切訊息,還是洪教諭託了人幫忙調查後,於去年年底正式告之李家的。
只想到這一層關係,李延睿歲試不過這件事,江婉就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內情可言才是。
看來還是自己過於心急,差點拔苗助長。
做學問不比趕工起房子,無法藉助外力,只有靠自己一點一滴的去積累,看來李延睿這是火候還沒有到,怪不得原著中,他也是再過六年之後才中的舉人。
“多謝馮小哥提醒。”江婉露出了這一路走來的第一個笑臉,“想來是我關心則亂,既然是書院判他歲試不過,應該有不過的道理。”
“正如馮小哥寬慰我的,我家老二年紀還小,與其這屆就去受挫,還不如先打好基礎。”
“是,是,李二哥能有您這般明事理的孃親,真是令人羨慕。”馮小吏見江婉說得真誠,沒有抱怨兒子的意思,也知道她是實打實的想通了。
想到自己跟家裡父母的相處方式,免不得有些眼饞。
若是他的父母也這般寬容,或許他如今就不會只是個小吏了吧……
江婉開啟心結之後,路上的時間似乎就沒有那麼倍受煎熬了,在夜幕徹底降下來之前,馮小吏駕著馬車終於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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