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也是孩子的娘呢三叔!攔著他不準娶芸娘,還不是怕到時候有那樣的媳婦會拖他的後腿?”
“糊塗!”老里正這回終於忍不住了。
“延睿當日眾目睽睽下下水救人是大善,姑娘清譽有損,他三媒六聘娶進門是大義,無論哪一條都是讀書人孜孜以求的好名聲,為何會拖他的後腿?”
“是,是這麼個理兒!”江婉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滿目真誠,“可我當時也不是怕委屈了兒子麼!您說芸娘一個唱小曲兒的,萬一兩人成了親性格不和……當孃的不免操的心就多些。”
理由在江婉這裡生生拐了個彎,人原主江氏分明就是嫌棄趙芸孃的出身太低。
“老頭子,阿婉這麼想也毛病,你們男人想的是聲望前途,我們女人家心裡誰不想兒女和和美美?”
老里正衝江婉怒目圓瞪,準備再教訓點什麼,三嬸兒在旁邊敲了邊鼓,立馬讓老頭兒偃旗息鼓了。
“芸孃的身份配延睿,將來是有些低了,可當時那情況也沒選擇啊。再說人家也不是賤籍,不外就是外家沒有助力罷了,你也別鼠目寸光,讀書人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老里正見江婉態度不錯,像真心悔過的樣子,臉色緩和下來後連聲音都低了好幾分。
江婉不會去計較里正的說法對與不對,現在能得到他的原諒才是關鍵。
“是,所幸兩個孩子如今也處得好,生米已煮成熟飯,我這是不甘也得認了。”
“今兒一來給三叔賠不是,二來,還是要託三叔一件事。”
見老里正的情緒穩定下來,江婉接著道:“家裡田沒了,今年生計困難,老大正帶著兄弟幾個開荒,我打算等春耕完了就讓老二回書院去。”
“只是聽說今年換了新學政,歲試的日子一直沒定下來。若是書院來了信,麻煩三叔立馬差人叫我來拿,別耽擱了孩子考試。”
“哎……”老里正盯著江婉神色複雜,“你早這麼明白那不是什麼事都沒了!”
江婉苦笑了下,心裡明鏡似的,知道老里正這是話裡有話,責怪原主江氏將陪嫁田白送給了孃家呢。
原主江氏做下的其他的事都好‘狡辯’,唯獨這事她辯不出口。
原主江氏拎不清是人盡皆知的事,早些年李家窮也就罷了,自李文盛中了舉日子紅火起來,整個人都變了,被孃家人吹捧幾句就找不著北,什麼東西都往孃家劃拉,那田怎麼沒的大家又不瞎。
好在事情解決,老里正一口就答應了送信的事,卻也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
三嬸兒把江婉拉到一旁,向她詳細的打聽了螃蟹豆腐的吃法,又感嘆了一番她的巧思妙想,這才放了她回去。
江婉往家裡走的腳步特別輕快。
原著中的原主江氏自然跟江婉的想法不同,她覺得對兒子、兒媳婦的搓磨還遠遠不夠,自然沒想過兒子書院還有歲試的事情,李延睿的科考之路生生就這樣被耽誤了三年。
趙芸娘重生後,正是利用這一件事,提前截獲了書院的歲試通知,跑到里正面前一通哭訴,讓原本就不喜原主江氏的里正更是對她的擰不清火冒三丈,直接主持了分家,把李家二房強行分了出去。
從此李家其他人的命運就來了一個急轉彎,筆直的朝下坡路狂奔不止,直到一個個都悽慘收場。
現在江婉強行更改了劇情,搶先一步取得里正的諒解,也表明了自己支援李延睿繼續求學的態度。
縱然趙芸娘依舊截獲書信,想必里正也不會主持分家了。
而剛被江婉拒絕得毫不留情的王昌秀,回家的狀態跟江婉的輕快完全相反。